没一会儿,马车到达王府,下车后的朱常淓看着马士英和阮大铖一脸丧气,心中暗乐,你们这点小心思都看不穿,朕这始皇帝就算是白做了。想将朕捏在鼓掌之间,你们还差着朕几千年的道行呢。
正欲入府,忽见府前站着一位青年书生。
朱常淓上下打量一番,见其模样俊朗,身形结实,便冲其招招手。
等候潞王多时的张煌言急忙上前,行跪拜大礼。
“浙江鄞县举人张煌言,拜见潞王!”
“起来吧!为何守在王府门前?”
“学生方才入城,听闻殿下监国,先贤言位卑未敢忘忧国,故此特来投奔,襄助殿下守城抗清!”
张煌言伏在地上,言辞恳切,他此来,本就是寻机报国,恰好碰上潞王监国,其实他早就在之前“潞议”的时候听闻过潞王的情况,对其无甚好感,觉得潞王绝非明主,但今日听到潞王晓谕全城,要与杭州共存亡,这让张煌言不禁有了想亲自了解一下潞王的想法。
朱常淓看着地上的张煌言,一时恍惚,他好像看见了曾经伏在咸阳宫大殿之上,那个力荐逐客朝气蓬勃的李斯,又好像看见了在朱仙镇仰天长啸徒叹奈何的岳飞。
“起来吧,王府尚缺一马夫,你可愿?”朱常淓说道。
“若能救国,就是牵马挑粪,学生也愿!”张煌言磕头沉声道。
一旁的马阮二人满脸漠然地注视着,心中对张煌言嗤之以鼻,俱认为其是幸进之徒。
收下张煌言,朱常淓便急匆匆带着众人入府,商议起守城事宜。
与此同时,杭州城外,李宝奉王命来到了方国安军营。
一路入营所见,让李宝忧心忡忡,营中士兵不是聚众饮酒,就是围坐赌钱,更有甚者,竟然在营帐中行狎妓之事,浪叫声引得士卒们躁动不安。
中军大帐之中,李宝见到了方国安。
“方总兵,咱家潞王内侍李宝,奉监国之命前来巡营。”说罢,李宝亮出了潞王令牌。
方国安凑上前看了一眼,随即背着手笑道:“李内侍,尽管看便是,特别是欠饷欠粮,一定要如实向潞王殿下回禀啊。”
李宝心中一沉,就这样的兵,给了钱粮就真的能挡住清兵吗?
“方总兵放心,咱家定会如实禀告殿下,殿下已决意死守杭州,也请总兵厉兵秣马,准备迎战吧。”
“公公说的是,说的是,请公公放心,一定厉兵秣马!哈哈哈!”
李宝觉得方国安有些敷衍,便不再说话,转身出了营帐,跟着方国安安排的人巡视各营去了。
......
就在杭州风雨飘摇之际,陕西布政使司,西安府临潼县的县城外,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躲在小树林中,静静观察着土路上来往县城的行人已经三日了。
他身穿双重长襦,外披黑色铠甲,下着长裤,足蹬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着残留着些许深紫色的黑色鹖冠,墨色冠带打着八字结系在颌下,腋下肋骨处挂着一柄短剑。
沉思良久,他默默扯下了自己的冠带,又脱去身上的铠甲,找了一处灌木丛将其藏了起来,照着他看到的行人装束,将自己拾掇一番。随后便走出了树林,朝着县城而去。
县城门口,两名留着鼠尾辫的县兵拦住了男人。
“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往哪儿去?”
“从东乡来,叫王翦,来县里寻个活计。”
“哦,穷娃子,过去吧,好好寻个活计,别跟那些乱民往南边跑,逮住了要杀头的!”
“明白明白,多谢,多谢!”
听到南边两个字,王翦目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精光,缓缓朝着东南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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