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完颜阿骨打中炮受伤之后,金人虽然多次强攻涿州,可在城内的严防死守下,始终难以取得进展。
为了破解局势,执掌大权的吴乞买派遣完颜宗峻强攻易州,试图让涿州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然而,随着战报传来,完颜宗峻竟然损兵折将,丢下了接近三千兵马,其中还有三成的铁浮屠。
这让吴乞买如何能忍?
“绳果,你统领合扎猛安,还有一千铁浮屠,攻取易州应该易如反掌,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完颜宗峻满脸愧色:“本该在蔚州的方杰突然到了易州,我出动铁浮屠,本以为可以一锤定音,谁曾想竟然被其看到破绽,一千铁浮屠徒劳无功,反倒被其诛杀了不少。”
吴乞买脸色阴沉,“竟有此事?铁浮屠是我族中机密,汉人怎么会知道其中详情?”
“确实诡异的很,我记得很清楚,铁浮屠刚一出现,汉人便急退数百步,后来更是一击就走,他们所瞄准的位置俱是马腿、马眼,一看便是早有准备”
吴乞买咬牙切齿,“难道我们族内也出现了叛徒?”
完颜宗峻也有类似的想法,眼下,完颜阿骨打重伤昏迷,若非自己第一时间表达无疑争权夺利,只怕族内早已经内讧了!
在这种情况下,难保会不会有人将铁浮屠的消息泄露出去。
“事已至此,还是多加小心为妙,对了,此番易州一行,军中收缴几支汉人火器,叔父可要看一看?”
吴乞买重重颌首,“速速取来,此番攻取涿州,若非汉人火器犀利,我等又岂会久攻不克?来人呐,再去请刘豫过来。”
“诺!”
须臾,吴乞买摩挲着手中的火器,一脸的感慨,“这等奇技淫巧,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刘豫,给你物资、人手,可有把握将其造出来?”
刘豫接过火器,正色道:“这等火器便是宋人官军都未曾装备,想要研制成功,只怕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无妨,重金悬赏,若能将火器研制出来,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连番鏖战,吴乞买已经看出了火器的重要性。
眼下,女真尚能凭借一腔悍勇与明军拼杀一番,可是,时间一久,必然是掌握火器的一方才能笑到最后!
因为,相对于需要长久训练的弓手而言,火铳手的训练周期要短上很多。
就在吴乞买与完颜宗峻商议如何应对汉人火器一事的时候,忽有快马来报:谙班勃极烈,燕京遇袭,卫王完颜宗强求援。
“什么?阿鲁手中明明有一万五千兵马,难道还守不住燕京?久经为何,速速道来”
“这是卫王急报,谙班勃极烈一看便知”
吴乞买接过急报,一目十行看罢,嘴里道:“又是火器!汉人的火器太犀利了,怪不得阿鲁撑不住。”
完颜宗峻咬牙请缨:“侄儿愿领兵救援!”
吴乞买摇了摇头,“不必,你从易州远道而来,麾下军卒定然疲敝不堪,还是休整一番吧,来人呐,诏金兀术过来。”
金兀术又名完颜宗弼,是完颜阿骨打的第四个儿子,为人骁勇善战,是金国赫赫有名的大将。
一番布置之后,金兀术统领两万骑军紧急救援燕京。
对于燕云十六州而言,燕京是其中的核心中枢,不容有失。
再者,从各地搜刮来的大量粮草有大半都在燕京,若是燕京失守,那也意味着吴乞买麾下的八万大军将面临断粮的危险!
金兀术号令麾下出战时,成千上万匹战马昂首嘶鸣,纵情狂奔。
铁蹄踏过起起伏伏的嫩绿色草甸,溅起点点泥土,卷着潺潺流水,激起浪花四溅。
马背上的骑士面目狰狞凶恶,腰间跨刀,手中握弓,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大军行了约莫百十里,前军探马来报:一支明军正在良乡城东面攻打坞壁,距此二十余里。
这段路程骑军只需要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通常来说,行军需要十多里一歇马,亦或者徐徐而行,这样才能保存充足的马力。
然而,金兀术求战心切,又自恃战马精炼、兵强将勇,于是全程疾驰。
他对两名副将道:“方腊,乡间土民耳,此獠畏我军威,鼠窜涿州。奈何父王竟称此辈善战?此番再来,我看,是自求其死也!”
副将都知道金兀术高傲,于是答道:“愿为四太子破敌。”
金兀术本人带着十余轻骑,赶在全军的最前。约莫未时,他刚绕过一处土岗,便见到了那座说是被太平军围攻的坞壁。
坞壁规模不小,外面有一圈丈许高的壁垒,壁垒外头还有堑壕。壁垒上头多有破损,还有箭矢射击和血液喷溅的痕迹,还有好些尚未收拾的尸体,横七竖八散落在外,显然适才经历过激烈战斗。在坞壁稍远处,还零散跑着几匹瘸腿的战马,抛着几面旗帜。
“嗯?敌军何在?”金兀术有些失望。
一名眼利的头目指点道:“四太子,你看!”
原来在坞壁的南面,有一片绵延林地,林地间有数十面旗帜斜斜挑起,有将军旗,也有营旗和代表部、曲的三角小旗,旗帜下,可见士卒在林荫下走动的身影。还有個士卒提着头盔出来,到林边的小溪取了些水,慢悠悠折返回去了。显然敌军攻打坞壁不下,,于是退入林荫处稍许休息。
金兀术立即下令,让后继骑队尽数下马,悄声跟进,莫要惊动敌军。他再转回头细细观看,发现林间最高的旗帜上,打头隐约有“奋威”两个字。
金兀术冷笑:“真是沐猴而冠。”
副将乌里单刀道:“将军,敌人全然无备,我们以铁骑突入,必可大胜。”
金兀术摇了摇头。
他虽高傲,却久随完颜阿骨打,日常耳濡目染,深谙兵法,绝非直来直去的一勇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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