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禽暗叹一声,这些人大多丧失神智,在这种环境下关押很多年,人真的会变得疯痴癫狂。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若不是他心理素质过高,指不定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吐出来了。
因为这里的气息真的很怪异。
仔细嗅闻,他闻出了一股血的味道,血的味道夹杂着潮湿的气息,令得整个监牢里面仿佛无时无刻不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人的身上,令人绝望。
不过,他可不是一般人,李伯禽若无其事地进去坐下,就像待在自己家里一样。
徐录看到这种情况,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你倒是跟没事人一样。”
李伯禽咂咂嘴,满不在乎道:“你们不是都说我流民嘛,流民以天下为家,身在囹圄,说不定也能过得很舒服。”
徐录无言以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心想真是个无赖,难怪总把县令大人气得半死。
最终,他忍不住提醒道:“你在这里呆不久的,等候消息吧,什么时候大人征集好了兵马,什么时候魏州那边来人,你便可以出去了!”
李伯禽眼眸微凝,刹那间面色肃然。
征集兵马?看来这里也得到消息了!
不过他明明记得,离安禄山真正发动叛乱,将讨伐佞臣的檄文广布天下的日子应该还有两个月,而现在也才是十月晚秋之际。难道他一朝穿越,所有时间线都发生变化了吗?
这还是那个史书里的唐朝?
或者说,后世的史书也不完全正确,安史之乱应该更早发生,只不过长安那里收到的消息较为滞后,才有了这般出入。
许多疑问盘旋在李伯禽脑海里,久久湮灭不去。
他在想,魏州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真有抵御的打算?难道不是闻胡马至,弃城投降吗?
他此去魏州,是福还是祸?是沦为沙场炮灰还是浴血英雄?
罢罢罢!
想得太多有时反而无济于事,只会徒添烦恼。
李伯禽挥去了脑海里的想法。
“徐主簿.......”李伯禽喊了一声。
“什么事?”徐录停住步伐,却并未转身。
“这间牢房里能看到天上的明月吗?”李伯禽看着那道微小得连一个三岁小孩头都容纳不下的锈迹斑斑的铁窗,忽然问道。
徐录想了想,道:“今晚你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咯。”
“哦!”
徐录大步流星,离开了黑漆漆的牢房。
看明月作甚?真是个奇怪的人,徐录如是想。
空寂无声的监狱里,李伯禽终于卸下了伪装的淡然,脸上浮现丝丝忧色。
“妹妹,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李白阿爹,我还能找到你吗?”
“等着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有能力保护好我需要保护的人。”
重生一世,李伯禽突然找到了生活的理由。
是的,他再也不是那个未尝亲情之甜的李牧云。
他是唐朝的李伯禽,李白的儿子。
他还有亲人,而这些亲人还需要他保护,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不能放弃。
那个骄傲狂狷的诗仙,一定不能凄苦死在某一个地方。
他的妹妹,也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嫁入他方,孤苦死去。
这个历史,我能改!
李伯禽真正地豁出去了,这一刻,他不再考虑改变历史的代价,既然上天安排他穿越唐朝,他就应当活得轰轰烈烈,或许,这就是他的使命。
“明月啊明月,你可知我本来应唤作明月奴?”李伯禽望向那道微小铁窗,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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