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希慌忙接过。
上面?什么是上面?那是能决定他命运的东西。
“什么!还有这种事!”看完信件,李常希惊呼一声,暗道不好。
乱了!
乱了!
大唐彻底乱了!
安禄山怎么反了?
听说魏州以北都快坚持不了多久,亟待驰援。
李常希冷汗涔涔,心里忧心忡忡。
若是天下都乱了,那他这个县令还能当么?
“我到哪里筹集三千兵马?小小的昌乐县,就要我凑足三千兵马,这是要我的老命啊?”李常希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惨白如纸。
这哪是加急信件,分明是催命信件!
“大人,不知是何事?”徐录疑惑问道,什么事会让县令大人失了风度?他可从未见过李常希紧张成这样。
“你自己看!”
“这......”徐录看完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乱,乱了,天下大乱!
“你说说要怎么办?徐录,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现在快告诉本官,有什么办法可以凑足这三千兵马?一个环节弄不好,我没被上面治罪,就先被下面的百姓给骂死了。”
徐录紧张不已,凑过去小声道:“既是上面征兵,那么流民大可用得,大人不妨先征流民为兵,实在不够再去那些清贫乡镇里征集,相信那些人是闹不出什么动乱的,不过还要稍稍施以恩惠才行。”
李常希闻言,思索片刻,终于眉头舒展开来,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哈哈哈。大唐立足百年之久,谅那安禄山也没这本事倾覆。”
是的,此刻没有人会认为以安禄山的能力能够倾覆这个偌大的唐朝。
百年的安稳,使得所有人都忘记了战争的残酷,更忘记了家国的沉沦。
“李伯禽,本官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给你,当然,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李常希定了定神,几乎是以一副恩赐的语气说完这句话。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刚才县太爷不是还一副慌张面孔吗?
王锦年慌了慌神,将功赎罪?这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不可能会给李伯禽这样的机会。
他朝着刘保使了使眼色,刘保顿时心领神会,高声道:“大人,数罪并罚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怎的现在又让他将功戴罪?”
李常希面色稍微冷淡了一些,此刻刘保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远远低于徐录,他冷声道:“本官做什么还需要你来质疑?”
刘保暗道一声不好,脸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冷汗,一定是刚才徐录又做了什么,令得县令大人对他不满了。
“属下不敢!”
“哼,这样最好!”李常希冷哼一声,看向李伯禽,皱了皱眉头,此人为何看起来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仿佛这世上没什么事能让他慌张惧怕一样。
“罪民李伯禽,无故打伤他人,又身具流民之实,本该数罪并罚,发往岭南流放之域,但本官心地仁慈,罚你以流民身份充军入伍,赶往魏州听候调遣!”
李常希内心窃喜,他这样做可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一子落下,竟无意走了两步青云之路。
一来显示自己仁慈宽容的一贯形象,拢聚民心。
二来则可以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流民入伍?说得好听点是唐兵,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炮灰,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那些正规军可喜欢这种炮灰去吸引敌方火力呢!
入伍?
魏州?
李伯禽陷入沉默之中,按照原定的历史,魏州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乱兵要东侵洛阳,直捣长安,能够坚持得久的,当属睢阳。
大名鼎鼎的睢阳保卫战他也是知晓的。
历史记载中,安禄山的手下围困睢阳,以数倍人马的优势竟然拿不下一个睢阳城,这离不开一个人的功劳,那就是张巡此人。
可是,魏州并没有这种乱世将才!
胡马踏在了那千里平野之上,不仅践踏了唐朝的荣耀与尊严,也掀开了唐朝最难堪的伤疤。
那就是河北道这一块硕大的地域,竟在极短的时间内悉数被攻下。
这是一个最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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