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未至,武德先来。
大马金刀坐下喝茶,三盏茶后,吴主簿飘然而至。
冯天寿指指贾琼对吴主簿说道:“我之朋友,他有事,你尽心办就是,不用问我。”
吴主簿冲贾琼一躬,贾琼站起还礼:“主次还得分清,吴兄为我官长,琼听命从事。”
请吴主簿坐下一起饮茶,这是冯家的家臣,该给的礼遇必不可少。
冯天寿叉着手说道:“方才好一顿的吵,家父之意是争粮草自筹,如此才能不落于别人的掌控。”
贾琼赞叹:“令尊真是谋国干才!我也恭喜将军发财。”
吴主簿点头微笑,他也知道自筹粮草的好处。
绕过了主帅定夺,冯家出面采办南征粮草,这其中的油水有多大,路人皆知。
贾琼心中一动:“冯兄可婚配否?”
他打算拉武德去配金锁,永安节度使公子,自身又是个千户将,配的上。
“你打算嫁妹与我?”
贾琼一翻白眼:“虎女焉能配犬子。”
吴主簿噗嗤一声就乐了,这是汉寿亭侯绝吴主之言,难为贾掌固怎么想出来的。
冯天寿也不恼,拿自己父亲比吴主,这是高抬。
“那你何意?”
吴主簿赶紧插言:“贾兄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自幼便有婚配的,都是戏言,戏言。”
贾琼一叹:“可惜了,放过这些闲事,倒有一事相求主簿。”
吴主簿岂敢摆架子,家主私下对他言,贾琼非常人也,如今的落魄不过是韩信初投汉王时,早晚有他的翻身。
“何谈一个求字,有事尽管讲来。”
“求调一些木匠铁匠来。”
“好说,即刻就办,同属一个卫所,理应互助。但愚兄也有件事相求于贤弟。”
冯天寿仰头看天,贾琼展眉一笑,看来冯家与自己打交道的将以吴主簿为主了。
“不嫌兄弟我愚鲁,但有差遣尽可吩咐。”
“买粮!”
“京中无粮可买么?”
“大货源俱在各家的手中,国库调拨的又是陈粮。闻户部皇商薛家久居贾家,可否引见一二。”
“只买他一家的粮?请恕我直言,为军中采购,最忌价格不明。不如冯家出面,召集在京南北货商公采,售价低者胜。还要请朝中大佬们做个见证,以绝后患。”
集团采购怎可不明示,放何时也不可暗箱操作,留下了话把,早晚出事。
吴主簿心中赞叹,果然是韩信之才,家主识人之能我不如也。罢了,既如此,我便做个萧何,成全了你这个小韩信。
倒不是对贾琼的高看,因为韩信初始时也如贾琼一般,乞食漂母胯下之辱,得遇汉王刘邦后,先做的也是管一库之库曹。
“不过么。”贾琼笑嘻嘻的伸出手来:“我要个底价,商议好后,请务必告知与我,我打算带着这份礼物去求亲。”
冯天寿两眼放光:“兄弟你去谁家提亲?”
“就是吴主簿所求的薛家呀。”
吴主簿惊讶,冯天寿已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别看你也姓贾,人家定相不中你也。”
“没事,他家请我去的,相不中给我一百两。”
吴主簿愕然,女家雇人提亲闻所未闻。
冯天寿大怒:“方才你问我婚配事,难道是想我也去他家提亲?”
“你去还不是手到擒来。”
冯天寿沉吟一下嘿嘿两声,不再提及此事了,吴主簿也告辞,他们二人结伴而行。
没多大功夫,一百来号工匠聚集到了马场,两位营头见了贾琼是诚惶诚恐,贾琼知是吴主簿都给嘱咐过了的,拱手称过谢后,命人带他们开工。
日暮时分,出去“遛马”的车队终于回来,还带回满满一车的米粮肉菜,玉爱跳下车过来禀事,肉菜都是薛家给准备的谢礼。
吩咐一声开锅造饭,连过来帮忙的人也算在内,吃饱了再回去。
欢声雷动,篝火熊熊。
贾琼尝试烤着一片牛排,周围忽然一静,抬眼去看,笑道:“我还当你来不了呢。”
周全满脸的疲惫,坐在一根木桩上捶腿:“头一天,要跑的诸事甚多,他又看的紧,只等他回了府,我才说要挑匹马骑来了你这里。瞅见那两个丘八了吗,跟的紧呐!”
贾琼看过去,不远处确实有两位王府的亲兵在马棚那里挑马,似乎对贾琼并不关心。
也是,一个掌固而已,便是个密探,又能做得了什么,只要盯住了周全便能让王爷放下心来。
找过一个盘子来,捡了一块滋滋冒血的牛排盛了进去,随手抓一把雪花盐往上一撒,递给了周全:“尝尝我的手艺。”
周全也不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口,倒也是个滋味,边吃边说起来:“我不能多待,长话短说。都统晚上在茶庄等你,有要事。你我寻个借口常往来,我有密奏之权。走了!”
周全端着盘子去看马,贾琼静下心来又烤了几块,命人给那两位亲兵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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