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郎朗乾坤光,又如甘霖红尘降。
怜惜奴家命多舛,擒得淫贼在当堂。
拜请大人速下令,将其凌迟挫骨扬!”
那老爷听了,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喝道:“源稚女,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更待何时?你走千家,过万户,发卖熏香蒙汗药,盗取婴胎紫河车,调戏民间少妇长女,手段极其残忍,是先奸而后杀!你身上背着一十四条人命案,血债累累,罄竹难书。今遇本官,焉有尔的命在!来人!”
众衙役拜倒,齐声道:“属下在。”
那老爷抖袍袖,洒红签,令道:“推出午门!斩!”
源稚女闻言,朝上骂道:“狗官!你不得好死!”说罢,却是一怔,不知为何如此言语。
只听那老爷怒道:“你还不悔改,敢辱骂本官,咆哮公堂,罪加一等。拖下去,万剐凌迟,挫骨扬灰,洒在学校,以为祭奠!”
众衙役领命,连拉带拽,将源稚女拖出公堂。
源稚女挣脱不得,眼前一花,即见沙尘四起,法场森严,其身跪坐执法台。往下看去,围观者人头攒动,尽是其刀下亡魂。再往上看,那老爷亲自监斩,喝道:“刽子手何在?”
只听身后有人答言道:“属下在。”其声极为熟悉,源稚女勉力回头,即见那刽子手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手持长刀,面露嫌恶,不是旁人,正是那源稚生!
源稚女失声惊呼道:“哥哥?”
谁知那源稚生居高临下,瞥他一眼,一语不发,那眼神冰凉,似素不相识。源稚女前番如此受辱,尚有气概在身,宁死不屈,却被源稚生眼神所伤,霎时心死,不禁堕下泪来。
那老爷故作慨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尔等这些做弟弟的,实在不晓事。兄长所说,句句良言,尔等偏偏不从,实是伤了长兄之心啊!时辰已到,行刑。”
那源稚生得了令,即抖开一张渔网,将源稚女套了。源稚女泪眼婆娑,呆呆望来,竟毫不反抗,任由兄长将其捆在柱上,紧紧勒住,手中刀光闪烁,便欲动手。
却听那老爷道:“且慢。”即下了监斩台,斟一盏酒来,笑道:“壮士保重,后会无期。”
说罢,将酒递给源稚生。
源稚生躬身接过,仰头喝了,含在嘴中,扑一口喷在刀上,就下了绝情。
正此时,那老爷忽心中一动,觉身后恶风不善,侧身一闪,只见一道红光掠过,射入地下。
那源稚女心神恍惚,眼前朦胧,即见法场不存,兄长不见,自身又复归海上,被路明非提在手中。只听他喃喃自语道:“什么法宝?能破我法术?”
明非心中疑惑,手一招,海中飞起一物,红彤彤,晶闪闪,竟是一颗子弹,其上镶嵌矿石,隐隐透出灵光。
原来刚刚有人自直升机上偷袭,见明非擒住源稚女不动,即射来一颗子弹。不曾想,明非“萌头”示警,纵在梦中,也能躲过,只破了“餍祷”之术,未伤其分毫。
明非不顾头上,只仔细端详手中,见那矿石泠光湛然,心道:“我观之,倒像炼丹余下的药渣,还有三分药性。”心中微喜,扔进口中吞下,只觉浑身舒泰,比那源稚生精血还要强上三分。
他食指大动,抬头看向铁鸟,将源稚女扔了,纵身跃上。
飞机上不过两人,一人驾驶,一人持枪,见明非上来,俱是一惊。其中有一妙龄女子,见他逼近,舍了长枪,拔刀斩来。
她武艺稀松平常,如何敌得住明非?被一脚踢翻在地,怀中丢下一管药剂,红艳艳,似酒非酒,却飘出阵阵馨香。
明非哈哈笑道:“常言道东溟大海,珍宝众多。今日所见,果然如此。”即俯身捡了,灌入口中,满口醇香,咂咂嘴道:“虽不及天上佳酿,却胜过凡间美酒。可还有?”
原来这药剂乃虎狼猛药,寻常人食之,轻则性情大变,重则披鳞长角,多年试验,无一例外,非紧急时不可滥用。
哪里见过明非这般牛饮而下,却半点无事的?
那女子见此情景,眼角抽动,心中一凛,不敢答言,翻身拿刀,复斩将过来。
明非嘻嘻一笑,屈指一弹,刀断两截。那女子慌得后爬,又抓起枪来,未及抬起,便被明非夺了。
路明非双眸泛光,便将大致结构记在心中,随手拆下弹夹,见其中压四颗子弹,却只是寻常,未见“药渣”。
他心中微憾,复看向女子,问道:“可还有宝物?莫羞,亮来我看!”
那女子不知作何言语,却见路明非已贴在近前,握住脚踝,将其倒提而起,抖了两下,坠下杂物若干,却无一珍宝。即随手扔入海中,复来抓驾驶员。
当此时,忽心中一凛,“萌头”惊动,比之往常更盛几分。路明非一惊,心道:“何许人也?竟有这般法力?比我如今,还略胜一筹?”
往外看去,只见大海泛起波涛,浓雾消散,天上星光殷殷,月华皎洁。
一叶扁舟荡海,舟上美人如画。婉转翩跹而歌,独得蟾宫月华。
歌声传遍东海,上透九霄,下至黄泉,若月宫嫦娥思乡,巫山神女诵情。
只见一少女泛舟汪洋,长发绯红,肤白如雪,黛眉秀妍,玉颈修长。柔荑嫩如春发芽,长刀樱红风吹血。正是:
犹似春闺梦初醒,佳人浓睡懒梳妆。
吹落红樱如飘雪,轻挑珠帘若纷扬。
丹青绘尽倾城色,不及细雨梨花香。
海上明月潮又起,星屑如殷染衣裳。
路明非沉默片刻,赞道:“冰为肌兮玉为骨,眉黛春山半含愁。古人诚不我欺也。”
他正自感慨,却见那少女驾驭小舟,飘飘荡荡,即奔自己而来。
那驾驶员趁他分神之际,已跳下飞机,落在海中,逃命而去。
路明非一动不动,不顾飞机旋转坠落,只盯着那少女,心中讶然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女子如此风采,却劫数缠身,难解,难解!”
那少女也看着路明非,满脸好奇。
原来她乃是大家闺秀,家教颇严,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世情少知,于人事懵懂。见路明非一身道袍稀有,与自身巫女服颇有相似之处,不免心生疑惑。
二人对视,及至那飞机坠海,路明非履于海面,忽身一纵,即跃在舟头,笑道:“小妹子,你是谁家闺女?可有姓名?”
那少女听不懂明非言语,却福至心灵,自怀中掏出笔和本,刷刷点点,写了名姓,递于路明非。
路明非未接,眼一搭,看得清楚,即笑道:“上杉绘梨衣么?我乃花果山覆海大圣蛟魔王,得天地造化,万劫长生不老,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修行?”正是:
蛟魔本欲寻灵珍,却遇兄妹正三人。
卖弄神通抖解数,戏耍手足解民愤。
自设公堂动私刑,在世青天把冤伸。
又问妹妹唤何名,可愿随我共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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