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巨寇，便为殁寇，何亦只得束手，无策将出。”萧何这般硬声说道。

身为楚军溃兵，逃窜不归家年许，却依旧还能紧守行伍，部下建制未失…萧何也算是闻所未闻周汉这等异人，不知是真仁德还是假君子。

“……”

周汉沉默。

“可否归顺大秦？”

“君打破武库，已是郡内悉知，咸阳通名，莫要言此笑谈。”萧何冷声说道，当初可是周汉逼自己想出打破武库的方法，现在哪还有后悔的余地。

……现在吃不饱了，那不是当初年轻不懂事，在山上吃饱了闲出来的么。

周汉微微摇头，到没有什么太过后悔的情绪。“我有五六十万秦钱，本来想沿泗水去齐国买粮，但沿途河道有秦军拦截，齐国边境也有齐军巡视，不若军师想个办法送我过去？”

“此事未有看过水域布置，无有办法…”

萧何刚说完，便发觉不妙，果不其然见周汉咧嘴笑道：“这事好办，军师跟我回去泗水，四下看看水域就行了。”

“且慢！”

见周南的随从就要动手来拿自个，萧何忙一步跳开。

“军师是不是又还有话要说？”

……

“我还有话要说！”

两人的话几乎是同时响起。

“…咳。”

萧何终于冷静些，拱手作答道：“周南尉长既然手握此些秦钱，何必迢迢去齐国境内买粮，秦国郡县虽通缉楚周尉长，却未闻有通缉五十万钱之事……昔日在城外时，尉长都知晓下山来寻故楚许氏投奔，只因在本地熟知罢了。如今泗水两岸间有多人投奔尉长，何不选一值得信任者让他归乡，联系地方豪强大家购粮，不过是行商往来，有何不可。”

周汉部下中沛人的份量极重，因此周氏族人被秦国通缉来沛泽后，基本便觉得周边郡县都不安全，不如去齐国买粮干脆。

周汉此时听到萧何谈论才恍然大悟，也是所谓当局者迷，他才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多谢军师！”

萧何果然是人才，以后一定要多来薅！

“此事只能解汝眼下粮荒罢了，以后难继。”见几人没有再动手，萧何也是松了口气，想起一事提醒道：“还有周南尉长现在部下中的游侠儿，我虽不知人数，但早有老成之言，若游侠儿实难以归附，早晚将殃祸行伍。是以秦军素不纳游侠儿入伍，只驱使其运石垒墙。”

周汉点头，都是因为自己贪心接纳才生出来的事，此时也只能是叹了口气，下定决心。

“回去我就把游侠儿撵走一部分，再重惩一部分…这样也算是节省粮食，而其余人畏服下应当便知晓归附。”

简而言之一句话，杀鸡儆猴，只不过是要连鸡带猴大杀特杀，只留下完全听话的猴子。

这是军中整治部下的重手段，要做就容易生乱，主官必须要有大毅力才能执行，事后基本就算是重整行伍。

正说话间，有人从道旁赶来，正是归家的张仲。

“原来萧何小子也在这。”张仲气喘吁吁地赶到。

周汉轻咳一声。

“且叫军师。”

老是麻烦人家萧何，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萧何本不喜欢军师一称，但此刻却坦然受之，面带笑意看着来人。

“呃~军师。”张仲敷衍的拱拱手。

“大兄无需如此。”萧何笑道。

“……军师可知，我方才归家听说一事，说邻里间有人学方士私下炼丹，我母言日后到了城中，当寻其家中说道此事，免得本乡的俊杰早逝。”张仲另有所指的的说道。

“养丹！”萧何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文人养丹的事，能唤是学方士炼丹么！”

“那你还托言说是来家中养心？”张仲道。

眼见萧何瞪大了眼，道旁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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