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一通说完,见周汉面色难堪,嘴间便带上了些笑意,只是不急言语。
要是真按照萧何所说,周汉挑过来挑过去,原来后来的游侠儿和关押在沛泽里的俘虏没啥两样。
难怪周汉难堪。
见周汉久久还未有说话,萧何清了清嗓子,又侃侃而谈道:“尉长既非一国公子封君,无有仁德爱才之名加身,部下何至于接踵而来?竟未有疑呼?”
这话好似要再给自大的周汉心头插上一刀。
周汉受这挤兑,倒是终于回神,发现了萧何脸色未散的嘲讽笑意。
你小子!看我让你开开眼界!
“军师可听过一词?”周汉站正,昂首说道。
怀中短刀被周汉取出,漏出刃来。
“什…什么。”萧何语气颤栗。
干嘛啊,根据以往的事迹推断,你周南好像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周汉语气抑扬顿挫的吐出这几个字。
“……”
周汉收刃,见萧何愣住,顿时哈哈大笑,心中方才的阴霾尽去,顺手拍了萧何两下肩膀。
“你我之间,有此白刃,不比一国公子封君有用?”
“此刃用于萧何,诚可谓‘国之重器’也!”
“呵~”萧何拭去额头冷汗,一时竟不知该怒还是该笑。所谓国之重器,说的不就是他萧何么,有眼光!
“多…多谢尉长谬赞…”
一行人又继续沿着土道缓缓行走,四月的时间,竟然真像萧何说的那般,田土间几乎无人。
“春耕倒是做得十分仔细。”
周汉看着道旁的田地,恍然询问。
“秦国自有律法。不耕者有罪,懒耕者有罪,碍耕者有罪,自然十分好了。”萧何道。
萧何诧异。
“秦律竟然真就这般严苛。”
“不过是关东六国放肆谬言罢了。”萧何解释道:“农者勤耕,自是百般无罪。吏者守法,自是百般无事,有谓各司其职。”
“有点道理…”周汉面上点点头,心中却不怎么认同。
如果秦律真是百般无事,那就不会二世而亡了。
闲话打住,周汉可没有忘记自己一大早奔波几十里地是来干什么的。
没粮食!
就算让周氏族人和投奔到泗水间的人家缴渔税,再以严苛的秦律十中抽一来看,要正常养活一百名士卒,就需要一千名民众。
大国征税,其中必然有损耗。而周汉的地盘就这么点,倒是不用担心什么损耗,但是即便于此,部下一百余名士卒肯定也不是沛泽那点人家可以养得起的。
“周南尉长可知,梁任方昔时盘踞泗水,船只上百,部众近千,是如何供养部下,不至于为粮秣焦灼?”
事关粮食一事,萧何驻步,娓娓道来。“不过是劫掠过往船只,两岸乡亭罢了,周南尉长既至泗水,何不效仿之。”
“绝对不行!”
周汉登时摇头,虽然内心总是自嘲本人已经算是个水贼,但真要他打家劫舍,破船、破屋去杀一茫然无辜的人,他做不出,想都不敢想。就像毕沽先前所说,天下不忍之事已经良多,他周汉管不到他人,以后的事情也未知,但此时绝对能管住自己!
“若要我去四下劫掠人家,滥杀无度,倒不如此时解散士卒,先死了清净!”
“大言不惭!何其荒谬!”萧何针锋相对:“汝袭击沛县武库,便不算劫掠、不算滥杀守卫?”
周汉被未被萧何的话术难住,只迟疑了一瞬便脱口而出:“…两方厮杀,各为其主,沛县秦军既然要杀我,那一处守卫自然不算滥杀!”
打破武库,那叫师出有名,任谁也无法指摘周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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