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李自成大怒道:“李岩!你是个什么身份?怎敢教训朕!”
李岩面无表情站在大堂之上,身板挺直。
“混账,目无君父!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李自成发现李岩竟不赶紧认错,反而藐视自己,遂吩咐亲卫将其斩首。
“不可呀陛下,临阵斩将于我不利啊!”
宋献策见此情形赶紧跪在地上为李岩求情。
牛金星犹豫片刻也为李岩说了好话,他是坏可他不蠢,他知道李岩在军中颇有威望,若杀之定会引起军中大乱,要杀也得等到安全之后再说。
“请陛下饶恕李将军!”
刘宗敏紧随其后跪下求情,其余将领见状也都纷纷跪下,张鼎本站在人群中发愣摸鱼,可当众人都跪下时,立马映照出他高大的身影,幸好他反应迅速赶紧跪下。
李自成被众人一劝,自己也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不可擅杀大将,于是便饶恕了李岩。
“唉,罢了罢了,让他下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他!”
随后他沉思良久,准许了宋献策的计谋,命人取出大量的锦绣与金银去往城东布置,并布置了接下来的逃亡路线。
这令张鼎有些无语,刚才干什么去了?总是要闹一闹,他才开始办事。
李自成的性格还真是顺时越顺,逆时就得旁人鞭策而行,所以当他登基为帝之后,处于顶端,没人能够再鞭策谏言,除了牛金星,可牛金星这人谏言还不如不谏。
“起架~”
随身太监尖锐地声音打断了下首诸臣的思绪,他们叩首后都回去准备撤离。
张鼎也回到了军营,他迅速命士卒收拢营帐,跟随主力快步离开保定。
“将军,大顺一退再退,我爹他们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在撤往真定的路上罗正武实在忍受不住,向张鼎发出了疑问。
其实早在退出京城时,张鼎就得到了消息。八旗刚刚抵达永平还没一个时辰,就被大炮攻破,罗云率领残部死守军营,但也没撑多久,就全军覆没。
消息传至蓝田营中,罗正武强忍泪水,他自己安慰自己,说父亲是为国家为皇上而死,男儿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可如今却发现,父亲是白白死去,他的死毫无价值,而且顺军一撤再撤根本就是走下坡路的表现,为父报仇因此遥遥无期,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看着这个十五岁放在前世还是初高中生的孩子,张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正武,我没资格说你父亲死的有没有价值,但他到最后一刻都宁死不屈,不仅是为了朝廷,也是为了他的儿子能够活命,所以你现在应该化悲愤为力量,勤练武艺,勤奋读书,将来才可能为父报仇!”想了半天张鼎只能将前世读过的鸡汤拿出来。
虽然现代人对鸡汤已经产生了抗体,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挺吃这一套的。
“将军,您今后能带我们消灭建奴吗?”
张鼎话说完之后,罗正武冷静下来,他擦拭掉眼泪期许的望着张鼎,周围蓝田营的亲卫与大小将领皆竖起耳朵听他答复。
‘我何德何能消灭建奴?现在这个局势自身都难保。’张鼎心中苦笑道,可他也知道此时不能说丧气话打击大家。
于是深吸一口气道:“一定会的,待我军回到关中便可重整旗鼓,到时再次东征,为死去的大顺军将士报仇!”
别小看这番话,对于这个时代稍微有点身份的人来说,光天化日这么多双眼睛下说出的话,今后若是忘了或者可以做到却不愿意,那么此人定会名声扫地,人心尽失。
所以此话一出,蓝田营的将士们士气一振,虽饥肠辘辘可走的是昂首挺胸,令周围友军啧啧称奇。
甚至连队列前方的李自成都听到了他们齐整的“嘿呦,嘿呦”行军声。
“丞相,看来我大顺将士的士气依旧高昂。”
李自成左手持缰绳,右手挽须,威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还不是全赖陛下统帅之功。”
牛金星顺势拍了一马屁。
“丞相派人去看看是谁的军势,如此长脸。”
“陛下,臣已经派人去后面看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牛金星的亲卫便已拍马前去搜寻。
这些亲卫身上都穿着缴获而来的金色大汉将军甲,牛金星请示过李自成之后便将甲胄分于身边亲卫。
于是一群非常骚包的金甲骑兵就开始在后方乱窜,搅乱行军阵型。
“王虓,你去前边问问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张鼎见有几个金甲骑士堵截队伍,便连忙让手下去查看。
谁知道这一看就坏事了,王虓不满这几个亲卫的嚣张,用一旁的旗杆将他们一一挑落马下。
张鼎见事情闹大,骑马上前拦住了王虓,并让人将他们扶了起来。
“我家丞相本想为你在皇上面前请功,却没成想尔等如此不尊重他老人家,还将我等兄弟打的五脏俱裂,你等怎能恩将仇报呢?”
金甲骑士为首者,指着张鼎鼻子甚是委屈。
张鼎察言观色,知道他们耍泼是想要钱财,就命吴师麟取了一锭金子给予为首骑士。
“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那人攥住金锭脸色铁青,扭头就走。
此举令张鼎摸不着头脑,这么贪的吗?他来到这个时代后可是做了些工作的,一锭金子的价值可是非常大,没想到竟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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