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了姓名崔澈才知道,原来是自己高祖父的庶出血脉,中年男子姓崔,单名一个路字,按辈分崔澈得叫一声族叔。
仔细想想也对,若不是未出五服的亲戚,也得不到庄园管事这份肥差。
可转念一想,都是高祖父的子孙,只因嫡庶之别,一个便是身份尊贵的小郎君,坐拥万贯家财,另一人却要在对方手下谋事,着实让人唏嘘。
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真要干类似推恩令的事,让嫡庶子嗣一起瓜分家产,又哪能兴盛起来,作为穿越者,崔澈深谙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道理。
无需崔路引路,这座庄园崔老夫人再熟悉不过,崔季舒虽然在邺城为官多年,但偶尔也会回安平老家走上一趟。
崔澈跟着祖母走进庄园,这是一座三进的宅子,与邺城以及安平老宅一般,前院是奴仆、婢女的住处,屋舍。
但有所区别的是中院是主人家的住所,与会客大厅,而后院则是作坊、厨房,以及圈养牲口的地方。
庄园右侧是园圃,种着蔬菜,左侧是鱼塘,后头还有一片果林,崔澈把整整座庄园跑了一圈,心中暗道:
‘这倒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当夜,庄园设宴,招待附近的佃户们,这都是封老夫人提前安排好的,算是作为主家的崔澈第一次露脸后,向众人施恩。
作为主家,需要注意维持与佃户们的良好关系,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才会一拥而上。
当然,崔季舒、崔长君他们父子的谋逆罪除外,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就是给人当佃农而已,犯不着把命给搭上。
翌日,疾风骤雨。
虽说春雨贵如油,但那指的是和风细雨。
外边的雨下得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大,也让博陵郡内最大的地主之一,澈哥儿一脸忧色,唯恐再多下几日,把田里的幼苗都给淹死了。
所幸这场大雨在夜间就结束了,崔澈找到祖母,提出想带着妙容、赵文以及一众小厮往定州城游玩。
封老夫人看着与封家、裴家约定好出发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也一口答应下来,让崔澈在剩余的时日玩个痛快。
但澈哥儿是想往定州城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与定州总管杨坚见上一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如史书所描述的一般,额头上顶着五个包,不对,是额上有五柱入顶。
定州城总管府内,被崔澈心心念念的杨坚此时正发愁咧。
他当然没有史书上描绘的奇伟相貌,否则早被宇文邕宰了,毕竟这种样貌在相书上还有另一种说法,叫龙颜。
杨坚如今三十六岁的年纪,并没有所谓的龙颜,却也生得仪表堂堂,此番出牧定州,妻儿都留在长安家中,他孤身一人,府内却无侍妾作伴。
之所以忍得住寂寞,只是家有妒妻。
杨坚的妻子名叫独孤伽罗,是独孤信的第七女,杨坚之所以惧内...尊重妻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源自其父杨忠是独孤信的部将出身。
当然了,今日杨坚并不是因为妻子过于强势而发愁,都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而是为了太子宇文赟的处境。
作为太子妃之父,杨坚与宇文赟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偏偏如今太子的日子很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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