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头领,蔡迁也是被烧得浑身血迹斑斑,头发结成一块,浑身发臭,额头顶着斑斑豆大水泡,叫人差点认不出来。
“蔡管队,不去找你官爷邀功,怎么跑到我这来了?”杨太岁大概了解了情况,几步走到蔡迁身前。
少有能够看到他们嫡系的人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败军之际,方才还一脸凝重的杨太岁,也不禁笑出了声。
原本还打算躲闪过去,发觉被杨太岁认出,只能丧着脸走出来,毫无底气地说到:
“杨管队莫要再说了,谁能想到掌盘子竟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呢,我们跟了他,真是倒了大霉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杨太岁哼哼两声问道。
“我们本来就在你们的侧翼,关宁军从两翼包来时,还是我们帮着抗下了第一轮的炮击呢,后面看到你们跑了,我们就跟在了后面,一路跑到了这里。”
他们重新搜集到的这些兄弟中,倒也有人见到过蔡迁的身影,也算是给他当了人证。
“那你们的后面还有没有跟着别的队伍?”
“有人,但没有看清,出了周至县,就各自跑各自的道了,后面也没有再遇到。”
杨太岁并未就此放下警惕,蔡迁与他官职相同,本来同等级的长官,他是并不想要的。但是又想到,对方既然能够跟着他后面跑出来,那跑出来的就不应该只有他们一队。加蔡迁已经没了依靠,日后定是很难抬得起头,以他的身份,留在自己队伍中,两个小管队坐阵有助于提高他们这支队伍的号召力,这才决定留他下来。
迟疑半晌,蔡迁舔了舔嘴唇,前问道:“有没有干粮?兄弟三天不吃东西,都饿坏了。”
杨太岁看着他头的水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哪来什么干粮,这里有田地,有田地的地方就有人家。要是运气好,能找到大村子,就可以捞一票,我已经派人去找了,马就会有消息回来。”
蔡迁听他如此说,只是点头没有作声。
接下来,蔡迁问杨开要了把刀,把头烧焦的头发眉毛剃了个干净,然后将额的几个豆大的火泡戳破,要了些伤药包起来。
杨太岁部众人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叛徒,让他浑身不舒服,但他其实并没有犯错,反而牺牲了很多兄弟。
整个流程下来,唯有杨开对他的要求非常配合,并且适时给他一些安慰:
“蔡管队,来先喝口水,军中已断粮数日,我们也没有吃的,只能等外面探马的消息了。”
蔡迁接过杨开的水袋,他没有将事情往什么白脸红脸想,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还愿意站出来,给他一些安慰,他是感激的。
于是乎,杨开在他印象中,成了一个还不错的孩子。他接过水袋,默默记下这份恩情。
天空越来越亮了,当黎明第一缕阳光从云端撒下,杨太岁还来不及去想,如何将这支混入了三分之一外人的队伍彻底变为部队。
山丘之下,渐渐响起几道马蹄声,有哨探急急回来禀报:
“附近的几个小村子已经荒弃,东南边十几里外,有一个村子,我看到了炊烟,还听到了土狗的叫声。”
听闻此言,一个个贼寇脸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几天没有一粒米下肚,他们早已不耐,一想到村子里的粮食和女眷,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杨太岁身边的韩彬说道:“还是不能丢下曹老二,你再挑几个醒目的,把兄弟们手能吃的都交给他们,让他们往东去探探,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能。”
曹老二就是战关宁军时,跟着杨太岁冲在最前头的大汉,原名叫做曹莽,天生骨骼奇大,屠狗的出身,性子较韩彬要内敛一些,也较真。
当初出为矿盗时,他们六个结拜兄弟,如今就剩下三个,他们虽然说不是什么桃园结义,但杨太岁向来不轻易抛弃任何一个兄弟,兄弟们也因此愿意相信赖他。
这个也是为什么,他们这支队伍,具备别的队伍不具备的凝聚力和纪律性的原因。
十几里地的距离,拍马转瞬就到。
太阳也渐渐升得高了,洒下的阳光亮堂了大地。七月的天气,阳光也不见显热,策马奔腾,晨风扑脸还带着几分凉意。
村外,几只鸟儿正叫的热闹,大概感觉到大地开始发出不详的振动,展翅高飞而去。
事实,杨太岁的判断的确非常准确,这边跟着蔡迁逃出来的,的确还有别的人。
此时,他们还抢先一步,进入了这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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