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仁寿宫。
“你为何鞭打仇誉?”
朱时安进入殿来,行礼完毕,束手立在一旁,便听上首的嘉靖皇帝问道。
朱时安闻言沉吟片刻,徐徐说道“一来臣与仇誉本就不对付,二来也是气愤他横行无忌,欺压良善。”
“谁人都知咸宁侯仇鸾深得陛下器重,仇誉凭借其父作威作福,最后难免有损陛下的圣名。”
嘉靖皇帝闻言默然片刻后,似笑非笑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仇誉阻拦军机?”
朱时安闻言赔笑道“这些说辞糊弄其他人便罢了!陛下圣明烛照,我这点小心思不敢在陛下面前卖弄。”
“哼!”
嘉靖皇帝闻言轻哼一声,随即看向一旁侍立的陆炳道“三年磨炼,还是有些长进的。”
陆家与成国公府乃是姻亲,陆炳见朱时安入了嘉靖皇帝的眼,不由凑趣笑道“陛下圣威当前,这小子纵使顽劣,也不敢放肆的。”
嘉靖皇帝闻言不由轻笑出声,显然心情不错。
朱时安见状这才心中稍安,微抬头打量眼前的嘉靖皇帝。
见其人四十出头,梳着道髻,寒冬腊月的,身上却穿着一身薄薄的丝绸道袍颇显怪异。
朱时安不知道的是照嘉靖皇帝自己的说法是因为常年修道打坐练成的正果,其实是常年服用道士们给他特制的冬燥夏凉的丹药在起作用。
这一点无人敢说破,反倒成了许多人逢迎的谀词,和他自己受用的显耀。
“此次大捷的捷报你可带入宫来?”
朱时安按下心中的诧异,便听见嘉靖皇帝问道。
“捷报本该由兵部递上的,但幸得陛下召见,而臣想来陛下会问及此战,便将捷报带来了。”
朱时安忙不迭的回答道。
“甚好!”
嘉靖皇帝赞许的颔首道。
朱时安闻言便从袖中将捷报文书递给一旁的黄锦,然后由黄锦转呈给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接过后快速的扫视了一眼捷报内容,脸上笑意更甚,徐徐说道:
“俺答年年寇边,实属可恶之极,此次能大胜俺答,朕心甚慰。”
“黄伴,一会你知会严嵩一声,让内阁与兵部尽快商量个奖赏有功将士的章程出来。”
“是”
黄锦闻言赶紧笑着应道。
嘉靖皇帝将捷报合上,这才笑着对朱时安道“宣大总督翁万达言你当居首功。”
“你很不错!”
“没有丢了成国公府的脸面。”
朱时安闻言徐徐说道“我成国公府,世受国恩,臣焉敢不效死命以报皇恩。”
嘉靖皇帝闻言不由想起成国公府那个缠绵病榻的世子,随即皱起眉头,看着朱时安沉吟片刻后方才道:
“你既然回京了,便不要再返回大同了,如今京营中的奋武营正缺个坐营官,你便进入京营吧!”
朱时安正想留在京师,闻言赶紧应是。
嘉靖皇帝继续说道“按理说,你的官职与资历是不够任坐营官的,只是如今京营大不如前,你在边镇历练三年,朕希望你能给京营带些新气象。”
“再者如今武勋子弟多不成器,朕准备让他们入你的奋武营,你给朕好好操练他们,勋戚与国同休虽然是应有之义,但武勋子弟也该振作,担得起皇恩才是。”
朱时安闻言方知嘉靖皇帝是存了让他做个鲢鱼,搅动一番京营这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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