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镒对严嵩又拱手笑笑,心中虽忐忑,但还是迈步进了大殿。
“镒儿来了?”
珠帘之后,一个有些亢奋的声音传来,自是那沉迷炼丹的嘉靖皇帝了。
自从大礼议事件之后,嘉靖很少接见外臣,一般只和几个阁臣打交道,而且每次见面还都隔着一道珠帘。
天颜哪那么容易得见,就是朱翊镒,也就见过嘉靖几面,而且都不记得了。
“正是孙儿,皇爷爷安康,久是不见,孙儿想念皇爷爷。”
朱翊镒低头问安,说着早就打好腹稿的吉祥话。
“嗯,皇爷爷好的很,你爹和你二叔不惹朕生气,朕就安康的很。”
听到嘉靖自称皇爷爷,朱翊镒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能用这称呼,说明嘉靖并没有因为下午的事生气。
不过嘉靖这话,让朱翊镒没法接了,长幼尊卑,他爹和他二叔的是非都不是他能置喙的。
倒是珠帘之后,一阵响动,接着就是一股香气袭来,似是嘉靖在捣鼓什么香。
朱翊镒心道,自己这爷爷在炼丹方面还真是敬业,手里一刻也不闲着,要是把这劲头用在治国上,没准还真能让大明多撑几年。
“去劫户部了?”
朱翊镒神游之间,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顿时将他刚才的好心情给震没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刚给了个甜枣,这就准备打一棒子了,这一惊一乍的,皇帝就没个正常人。
不过朱翊镒很快镇定下来。
“皇爷爷,孙儿只是给那刘侍郎一个台阶下,您知道的,户部都快一年没给府里发俸银了,我爹的袍子都几年没换了,家里的下人都走了不少了。”
朱翊镒说着还哽咽了一下,似是有些委屈。
“嗯,劫的好,比你爹强,你爹要是有你这心思,哪能被户部那群酸儒欺负喽,不过告诉你爹,有了银子也不能乱花,节俭点好,朕卧不过一塌,食不求五味,四季常服也不过八套,他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朱翊镒闻言,心里一阵恶寒,擦,自己这皇爷爷还真他妈有脸说,你但凡真的节俭,也不至于让严嵩这老货帮你敛财了。
况且严党这些货敛财手段狠辣,心还黑的很,给你十分孝敬,这些人上上下下至少得落二十分的好处。
不过朱翊镒也只能心里想想,脸上还是一脸崇拜。
“皇爷爷教训的是,孙儿记下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有两个小太监将珠帘挑开。
“抬起头来,让皇爷爷看看你。”
朱翊镒忙将头抬起,四目相对,朱翊镒笑笑,赶紧又将头垂下。
“嗯,不错,上次见你,你还跟在你爹身后不敢出来呢,现在都敢拿刀了,他们说你在户部可是威风的很。”
这个他们用的好,朱翊镒没法从中分辨出是谁在递小话,是严党?还是厂卫?亦或是看不惯他作为的士大夫们?
朱翊镒不敢接话,只能又讪讪笑了笑。
“哈哈,赏!”
嘉靖仔细端详了他这孙子一通,接着便挥了挥手,大太监陈洪便托了一个托盘过来。
朱翊镒瞥了一眼,竟是一柄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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