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和揉着头,一整个阳光灿烂太阳花,诠释孝子风范,围着宋老爷。
“爹,要我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你现在还年轻,你干到七十,到时候我也后继有人了,那么”宋清和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又被拍了一下。
便听见宋老爷一声斥责:“我宋家的基业只能是你的,也只有你才能继承。”
宋清和挠挠头,他看着宋老爷,第一次真正仔细地注视面前温厉的男人。
宋老爷脊背挺直,周身气度俨然,是个经历过许多大世面,且极有主见的中年男人,此刻二目炯炯,眼中带着不满的看着自己。
“这样吧,我有两条路给你选,你是要接管酒楼,还是要”宋老爷故作犹豫,看着宋清和渴求的眼睛,吐出了剩下的几个字“到你叔父曾经任职过的地方单干。”
宋清和提着心,在宋老爷说完单干后,双眼瞪圆。
叔父曾在巴蜀当官,后来调转回京,归了凤池,这个他知道。
“那,给钱吗?”宋清和小心翼翼。
“给,三十两。”宋老爷很干脆的报了个数。
内容很不美妙,开什么全国玩笑,他怕是要吃一路麻辣馒头,他就是每天在清河县出去玩,都要花个十来两银子。宋清和想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面上却皱起眉毛,神色凛然:“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虽想去巴蜀创出自己一片天地,四川那边也确实有商机,听说那现在弄出更先进的蔗糖。”说罢又瞄了眼宋老爷。
“可蔗糖在贵重也比不上父子团圆。孩儿小时,你便常年在外经商,如今父亲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若孩儿再走了,你我父子就真是聚少离多了,孩儿还是留在清河接手酒楼吧。”
宋老爷却笑着摆了摆手,道:“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么,这样吧,我再把阿燕借给你。”
宋清和面上抽搐,却也只好对宋老爷后方的中年男子颔首,“燕云叔。”不是别人,正是今早领宋清和来的那人。
“好嘛,监视的还来了,父子之间的信任呢?”宋清和腹诽。
宋老爷转身从柜子上拿下一个匣子,交给宋清和,宋清和接过打开,扫视过两张红契,白纸黑字,字迹工整。
他对于宋代字还没认全,只能勉勉强强猜出来是酒楼地契,打开也没别的意思,纯是想看地契长什么样。
“酒楼清河阳谷各一处,里头的东西都是全的,你只需要好好经营就行了。”宋老爷面带笑意,补充着。
“酒楼需要食材,小厮什么的需要发工资,那这些钱。”宋清和绕着宋老爷,亦步亦趋问着
“你有钱,别把自己当个小貔貅。”宋老爷笑着提点。
宋清和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刚刚高强度的脑力让自己被迫精力集中,如今陡然放松,那困意就直上脑袋,拦都拦不住。
他似乎要施展高中三年苦练的绝技——站着睡。
宋老爷扫了眼他,见宋清和原地转圈前仰后合,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燕云也连忙上步,扶着宋清和向里面走进。
宋清和努力挣扎抬头,前方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似有个床,便挣脱旁边的人,快步向床那处栽过去。
“咚。”
宋老爷的床很硬,宋清和一声痛呼后,便睡了过去。
他又做梦了,只不过,这回梦中没有白雾笼罩,一切都很清楚。
红鸾帐,青玉帘,佳人玉手纤纤,手捏酒樽,下面有吴越女窈窕舞姿,悦耳歌喉,是他昨晚流连的胭脂地。
不过,梦境中他并没有离开,反倒夜眠于此。
第二日,照例是宋老爷派燕云去找他,却没有找到,三角眼还是来说卖米粮之事,宋老爷深深的看着三角眼,同意了。
宋府开始衰落了,宋少爷照旧无忧无虑,一掷千金只为尽欢娱。
可渐渐的,原主开始察觉府中的变化,那妾的侄子来找宋清和,鼓动他借钱给两人,原主贪了小利,没忍住,利滚利越大。
到最后,宋老爷一道巴掌清脆地打在他的脸上。
后来一次,他去阳谷县,阳谷的张家小姐对她一见钟情,宋少爷欣喜若狂,决心改过重头再来。
新婚日前天,夜色暗红,大雪纷纷。
官府破门而入,张家父女站在门外,怒气冲冲指责宋家贪图他们钱财,可明日,宋少爷就及弱冠了,但按照本朝法律,男子未及弱冠,由家中长者抵罪。
宋老爷死了,死在狱中,三十七岁。
之后一处狭长胡同,那个叫孟娘子的妾站在五丈外,旁边张家小姐为她撑着伞,二人笑吟吟地看着原主的被打的蜷曲身子,听着闷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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