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头龙驯服成一条听话的狗,这并非事异局做过的最为大胆的尝试,事实上,在其短短三十年的历史中,比驯龙为狗更加异想天开,更加荒诞无稽的研究和项目还有很多。
这对于一个龙类的狂热粉来说,是不可饶恕,不可置信,是缺少敬畏,称得上大逆不道的。
“你们这些卑贱的可怜虫!终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暴怒之后,男人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大厅上空。
“你是龙族的狂信徒?”
蒋宏涛沉声问道,因为他感觉男人有点太过情绪饱满,换句话说,他可能演得太过了。
他怀疑这个男人其实是伪装成狂信徒的食尸鬼,现在这个状态或许只是在进行误导。
“看你这样子颇有君辱臣死的愤烈……不过我不是太明白,你是仰慕龙族衍生到巅峰的炼金技术和祂们璀璨的、不断创造奇迹的强盛文明,还是单纯地崇拜害怕祂们自身的强大力量?”
男人短暂地愣了一下,他不太明白蒋宏涛这番话的意思。
“你……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蒋宏涛面色端重,身子笔挺,像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前者说明你更多地只是惊叹于龙族的文明,那是一个整体,是一部恢宏瑰丽的传奇史诗,这很正常,而后者说明你只是单纯地怕死,单纯地胆小而已,你臣服于暴力暴权,为自己的投降怯弱带上冠冕堂皇的帽子,在很多年前,我们这块土地上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个十分贴切的名字——”
“汉奸!”
“做汉奸是可耻的!”
蒋宏涛是从那个年代活下来的,他头发花白,今年九十九,再有三个月就是他的百岁生日。
他做过北平大学的历史老师,很多年前,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仪表堂堂的青年人现在站在地下三百二六米深处,做着和三十多岁一样的事。
他再一次,一字一句重复道:
“做汉奸是可耻的!”
像是被老人的严肃势态震撼住了,过了好一会,男人的声音才又响起来。
“我……我当然不是汉奸……”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半句话,因为现场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江万庆!”
老人突然大喊出这个名字,朝身边的杜泗瞥了一眼,然后吐出一口鲜血,踉跄摇晃,向后倒去。
这个瞬间,时来天地皆同力,言灵.读心成功发动了。
但仅仅是一个瞬间的黄金瞳闪烁,蒋宏涛就坚持不住了,这第四次的,在经过水银倒灌的甬道中体力剧烈消耗的,强行催发的言灵已经让他油灯枯竭。
“这是谁?”路明非看到离得近的杜泗抢先一步赶到蒋宏涛身边,便放慢自己的脚步:“怎么样?”
杜泗上下检查了一遍,过了足足一分钟,才长舒口气:“精神体力透支,只是昏迷过去了。”
“江万庆!”他对着周围大喊道:“你他妈的就是个叛徒,叛徒就是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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