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说名义上还是大旭朝廷下属的诸节度也不敢怠慢,都有派遣修士使者携带礼物前来拜见。
人家随便一个将军带着五万人,就能打穿边关和红岩郡,你说他们哪还能看不清形势。
来得越早,投入的资源越多,他们就可能打听到更多隐秘。
比如夏王对秦州军阀的态度,是鲸吞还是徐徐招抚?
谈判分为合作、求和、投降等等,秦州诸节度和豪强自是想要最好的条件。
红岩郡守府衙,夏王临时驻跸之所,王气镇压四方,破败陈旧的衙门也仿佛多了几分威严,龙虎法度交织间一郡法网逐渐成形。
当晚,王宴秦州宾客,灯火通明,往来侍女体态婀娜,丝竹声弥漫楼阁之间,一幅歌舞升平的靡靡景象。
宴会上周柏与诸使者觥筹交错,一方赞颂大夏功德,一方笑脸回应,谈笑甚欢。
不看郡城内外仍属军管,大军日夜备战,还以为秦州无战事,双方和谐共处。
然而欢声笑语后,一谈到大夏入主秦州的正事,军阀使者们就再也没有宴会上的心情了。
这夏王哪里是圣王,分明是霸王。
歌舞散去,全面戒严,无关人等不得靠近议事厅百米之内,谁也没听到夏王到底和他们谈了什么。
但这些使者出来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随后不约而同找了落脚处交流。
“我等大族若想保平安无事,居然要上缴一半家资,而且还要让夏国那边的税务司官员入驻。”
“主家扎根秦州百年才有当下积累,夏王一句话就要一半是不是太过霸道!”
“哼,这算什么,我家大帅出身的郑族是秦州世家,主脉必须迁往龙首原定居。”
“最离谱的是还要各家自己修缮官道,迎接王师,那千里秦川的山道得花多少人力物力。”
“唉,条件苛刻,我们这趟出使任务怕是没法交差啊。”
这种关键时间能被派出当使者的,自然没有蠢笨之人,几个信息往来就都明白了,夏王单独谈话给条件是不错,但其实都过于严苛。
“相较于夏王在梁州的所作所为,这个条件我希望节帅能够接受,否则安知不是螳臂当车。”
“秦州必然要再战一场,可这恐怕就是夏王想看到的局面……”有一名年轻使者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眉头紧皱喃喃低语道。
众人私聚交流之地,布满隔音遮掩等禁制手段,只是已经被大夏完全占据的军管红岩城,又哪里有隐秘。
随着周柏入主,道录司里里外外都进行了清理和布置,是以秦州使者暗地交流的内容全都在监察范围内。
一墙之隔,一群大夏道官在一方阵盘前聚集,不时有人将谈话内容清晰记录下来。
为首两位穿着极为少见的斗牛袍,显然身份极为贵重,他们分别是道录司副司主黎元与常驻供奉月白,都是阳神真君的修为。
传闻东海之滨中有斗牛,即虬螭之类,遇阴雨作云雾。
大夏斗牛服为蟒形、鱼尾、头双角向下弯曲如牛角状,和前面两阶的龙鲤道袍、鱼蟒道袍一样,只授予功臣或者有大贡献之辈。
当初被重点培养的周开济,出使托月宗有功,被授予的就是鱼蟒道袍,见服如见真人之修。
“吾王亲征,反抗只是徒劳,不如早点连同扶龙宗门投降,待遇反而更好。”听到军阀使者们的不满吐槽,月白真君眉头一皱冷声道。
十月一日那天后,月白对待朝廷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更是主动向周柏请命做事,是王座的坚实拥趸。
“是啊,俗世地盘不打下来,我等清理秦州道门势力难免会遇到诸多阻碍,那些扶龙宗门分润的节度气运可不少。”黎元微微颔首道,他对于月白的态度并不奇怪,大夏之威只有经历过方会理解。
“等等,这书生是原丘节度府的使者?见识不错,记录下来,事后争取招揽,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很快一同配合的玄衣卫立马报出相关信息:“陈明贤,秦州举人,入道境修为,原丘幕府七品判官,出身寒微,列入乙字观察名录……”
王府晚宴发生之事,很快随着诸使者返回风传秦州,各大势力包括州衙都明白了夏王的态度。
秦州牧景衡很高兴,认为夏国太过自大,活生生把军阀豪强逼到自己这方。
就在大雪纷飞之际,夏军打造红岩郡大后方时,景衡合纵连横,派人来往诸郡,最终达成合军之议。
同治九年十一月十五日,秦州雪停,夏军工兵营联合随军道官清理道路完毕,大军开拔。
十七日,黄景同率军三万攻入田阳郡,击败当地郡兵。
十九日,周平率军两万击破原丘郡五万大军,攻占多数县城。
而夏王周柏率领的中军,同样一路所向披靡,但横推至秦州核心地带北雁郡,遭遇以州兵主导二十万联军。
终是要过上一场,否则人心不服,统一秦州怎么可能就死榆关那点人。
(本章完)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