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双眸放光,如逢甘霖,心中反复推敲起来。
“谢韬与阿超之间早有默契,又有申屠昆从旁确认,此信应该为真。
战后两国和谈,划江而治,于谢氏有益无害,也符合谢宣怀的行事风格。
毕竟类似的事,十年前他就做过。
不同的是,上次牺牲的是范氏父子,这回变成了梁帝......”
元沐信了七分,并不完全排除是计的可能,他于心中冷笑:
“若是计,那本王便将计就计,总之,千里江淮之地我大魏吃定了!”
他想了想,又问:
“梁帝对南康郡王与范雍可有褒奖、封赠?”
萧锋伤重,梁军之中可虑之将,惟范雍与上次杨彦超提起的叶清玄。
长公主二子陆氏兄弟,元沐视其如稚童,并未放在心上,若是换作其父,则另当别论。
叶清玄隶属萧绍瑜幕下,问萧绍瑜,便是在问叶清玄。
因为年龄的原因,元沐同样没将萧绍瑜当作一回事。
巾帼女将柳文菲就更不用说了,元沐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元沐要确定的是,范叶二将是否得梁帝重用,从而预估胜算。
“南康郡王受命督军沿江防线,范雍则同行返回新昌并辅佐之,二人及所部已经离开梁军大营南返。
这个消息也是申屠昆此番带来的,应该属实。”
此刻南北大军对峙,无论谁胜谁负,睢陵确实不再需要萧绍瑜这个郡王坐镇统领了。
魏军胜,则千里江淮终属魏,睢陵必然易主。
梁军胜,则江淮安危无虞,魏军是顾不上睢陵一隅之地的。
而调二人加强沿江防线,则是出于稳妥考量,未虑胜而先虑败。
一旦决战不敌,梁都建康便只有凭借长江天堑,争取喘息之机。
守住长江,也就是守住建康,守住江南广袤而富庶的国土,此老成谋国之策。
然与梁帝打了二十年交道的元沐,却能拨云见日,透过现象看本质,入木三分。
“梁帝啊,看来你对十年前的旧事,仍是耿耿于怀啊,如此便是天助我大魏了!”
在元沐看来,这表面上的合理布局,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虚辞,因心结而弃良将不用,则为实。
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八分胜算。
双雕之计酝酿于胸,他沉声大喝:
“击鼓升帐!”
闻言,杨彦超顿时喜形于色,大呼:“殿下英明!”
王帐亲兵不敢怠慢,闻讯即行击鼓,一时间北军营垒鼓声大作。
持续数日的春雨渐有停歇之势,鲜卑诸将的心情刚有起色,便被大作的鼓声弄得紧张起来。
击鼓聚将便意味着将有大战,而此刻的梁军兵强马壮,兵力上已与魏军相当。
萌生退意的鲜卑诸将,自然是极不情愿的。
但元沐的王令他们还不敢违背,只能纷纷赶往王帐。
“诸位将军,我大魏破梁的时机到了!”
待诸将到齐,元沐先声夺人。
什么?破梁?
兴致不高的鲜卑诸将,纷纷翘首朝帅案看过来,流露出好奇之心。
若果能破梁,大战一场也没什么。
更重要的是,彭城王可不是信口雌黄之人,他素重信誉。
对于驰名军中,且同为鲜卑人的元沐,鲜卑诸将还是信得过的。
见鲜卑诸将被吊足了胃口,停顿片刻的元沐继续说道:
“南梁军中有我们的人,今夜正是由他所部值守!”
元沐没有暴露谢韬的身份,但这并不影响鲜卑诸将的震惊。
梁军之中有自己人,这意味着什么,久经军旅的鲜卑诸将再明白不过。
“殿下,末将请为破梁先锋!”
丰勋就在眼前,鲜卑诸将激情爆燃,纷纷主动请缨出战,退兵之念已然抛之九霄云外。
“殿下,历次大战都是末将打头阵,这次也不例外,末将请为先锋!”
见之前屡有怨言的鲜卑诸将,急不可耐地争抢先锋之位,憋了一肚子火的杨彦超,当即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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