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乐不动声色地走到李默身边,拽了一把李默而后走回到自己的茅屋中。
等李默也跟着陈太乐进了茅屋,陈太乐拿起桌上的火石点燃了两人从没使用过的铜油灯。
这油灯虽是寨子送的,但灯油需要自己去买,这点灯油还是陈太乐找人要来的。
“黑狗,把门关上。”
李默肩膀有些微微颤抖,一言不发地转身将茅屋的房门关上。
这茅屋是没窗的,大门一关立刻就成了密闭空间。
屋外几个围观的汉子见没了拳看,王二奎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敢多说什么,各自都散了去,只留着王二奎一人还守在此处。
王二奎撇了撇嘴,心下默念了句“我就不信你还能不出来了”后,靠在茅屋上闭目养神起来。
茅屋里,陈太乐走近些拍了下李默,才发现李默现在已经泪流满面,只是强忍着不出声。
“唉...”陈太乐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李默。
这种时候,若是他陈太乐抛开了李默不管或许真能独善其身。
但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黑狗,傍晚咱俩一块上后山,走北面那条小道上去。”
通常伐木人都是走寨子正门出去后西边的大路上山,这条路走的人多,路宽敞好走也安全。
而北面的小路要先穿过一片密集的灌木林自,崎岖泥泞、荆棘从生,最重要的是,那条路上山后,有人见到过狼!
陈太乐心里发了狠,从法治社会来到这样的时代一个月,陈太乐其实还没有适应这个吃人的世界。
虽然之前那个世界同样残酷,但至少还有法律这块统治阶级的遮羞布在。
而在这里,陈太乐只在传闻里听说过朝廷是有律法的,可还真没亲眼见过呢。
李默止住了眼泪,他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上半身使劲的用力,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他想说“乐哥,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吧,要是我没回来至少还有你在,你一定要出息了,要给我报仇,然后回县里告诉那些瞎眼的说我李默也是有大出息的。”
但是他说不出口,他的喉咙疯狂的颤抖着,几次发出“呃~”的声响,但每次一出声便忽然没了动静。
他真的很想勇敢一次,但是...
他太怕了,他怕王二奎,他怕一个人,他怕死!
“乐哥...我害怕。”
李默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
王二奎是杀过人的,还不止一个,这点所有外门弟子都知道。
李默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可能要死了,甚至不是因为泄露了功法死于帮规,而是上了山可能就再下不来了。
“别怕,我们带上斧头从北面小路上去,等到了山上林子深,灌木多,那王二奎也未必就找得到我们俩,更何况山上有狼!”
陈太乐再次拍了拍李默的后背,然后不再劝解,独自出了屋子继续练拳。
按照李默现在的状态,再多安慰只会让他的内心更加脆弱,现在只有他自己想通了,发了狠,才能摆脱这种恐惧。
等陈太乐再出了屋子,周围已经没了围观的汉子。
王二奎在远处见了陈太乐,似是嘲笑的吹了声口哨后,也转身离去了。
陈太乐瞳孔微缩了下,但没有在意这些。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摒弃杂念,一心一意地练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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