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陈凡还没起,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傻柱这个傻子,陈凡当即就要关上门。
可是谁知傻柱比他还眼疾手快,直接将他拉了出来,还不等他说话,傻柱就拉着他朝着村口飞奔而去。
只见村口处不知何时来了一群人,人倒是不多,有六七人左右,男女老少皆有,只是这些人陈凡很陌生,应该不是小镇上的人,而这些人对面则是站着一道身影。
陈凡并不陌生,正是纪老夫子,而纪老夫子身边还站着个身穿紫色道袍的中年道士。
这些人见有其他人来,顿时有几道目光投向了陈凡与傻柱两人,上下打量,与此同时陈凡也在打量他们。
这些人气质不俗,大多脸色漠然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尤其是为首的青年,身材修长,脸色不太好看,不知道在与纪老夫子说什么。
“傻柱,你带我来这干嘛?”陈凡拉了拉傻柱的衣袖小声问道。
“嘿嘿嘿……”傻柱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嘿嘿一笑。
陈凡翻了个白眼儿,心中暗骂道:“陈凡你个傻子!明知问了也白问,还问!”
可谁知今天傻子有点儿不太傻,竟然笑过了之后磕磕绊绊的开口道:“街上……死……死人了,有饭吃!”
陈凡嘴角抽了抽,我真的会谢谢你!这种好事儿都拉着我。
以前陈二狗吃不上饭的时候,如果有人家办红白喜事,倒是经常会跟着傻柱起大早到镇子上去蹭吃蹭喝,当然也会帮帮忙,不是完全‘蹭吃蹭喝’
感情这些人是来奔丧的?
对于这种事,如果是以前吃不上饭的陈凡兴许会干,可他现在在书院里有吃有喝的,何必再去蹭这种吃食?如果是红事也就算了,可这白事,陈凡是打心底里不太想去。
就在陈凡转身想要离开之际,却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镇子上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来,正好与陈凡擦肩而过。
不是别人,正是潘司禄,可此刻的潘司禄披麻戴孝,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潘司禄眼眸撇向陈凡,眸中满是阴冷。
不过两人擦肩不过转瞬,陈凡似有所觉的停下脚步,瞥了一眼潘司禄的背影。
“潘司禄家里死人了?”
纪老先生此时也对那些人说了些什么,随后那一群人就跟着潘司禄朝着小镇上走去,不少人好奇的打量着小镇上的一切,有人皱眉,有人失望的摇头,表情微妙。
正要离开的陈凡,突然觉得汗毛乍起,头皮发麻,下意识的脚步一滞,挠着头朝着四周看去,只见那潘司禄不知道与那为首的青年说了什么,此时那些人正眼神幽幽的盯着他,潘司禄的脸上带着冷笑和讥讽。
“这个狗养的东西!仗着有外乡人,该不会想趁机报复我吧?活该你家死人!”陈凡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可此时纪老夫子来到陈凡身边,那种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先生。”陈凡赶紧抱紧大腿,冲着纪老先生行了一礼。
“嗯……今日食素。”纪老先生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朝着学塾方向走去,陈凡亦步亦趋,独留傻柱站在原地挠头,看了看陈凡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奔丧的队伍,好像两难抉择的样子,最后还是选择了奔丧的队伍。
陈凡本想喊他,怕他被那潘司禄那些人欺负,可是想喊得时候傻柱已经跑远了。
“你不用担心他,他不会有事。”纪青书好像知道陈凡在担心什么,故而甚至都没有回头,便开口。
“先生怎知傻柱他不会有事?”陈凡奇怪的看着纪青书开口问道。
纪青书依旧没有回头,边走边说道:“以后你会知晓的。”
“哦……”陈凡没有继续问下去。
见陈凡不再言语,纪青书却继续道:“你那个西行记的故事,很有意思,很有嚼头儿。”
“呵呵……其实讲的并不好,让先生见笑了。”陈凡淡笑着开口,并没当回事儿,如果老先生问起他在哪听的,他也早已想好了借口。
可谁知纪青书脚步一顿,竟然站定,转过头笑着看着陈凡,好似别有深意。
陈凡也是一个急刹车,没想到纪青书竟会突然止步。
“我并没有贱笑,其实那个故事,你是故意讲给我听的吧?”纪青书饶有意味的看着陈凡。
陈凡脸上肌肉不自主的抽动了两下道:“先生说笑了,只是给那些孩子乱讲的。”
“呵呵……从一个故事之中,故意透露出自己的跟脚,让我不得不对你心怀忌惮,对于常人来说倒是个好手段,可对于我来说有些粗鄙了。”纪青书直视陈凡双眸,仿佛要看到他的内心。
‘我的好先生诶!您别瞎猜了行嘛!我就真的只是为了混口吃的,为自己解决午饭问题才讲的故事诶!’陈凡不得不低眉顺眼,双手拢在衣袖中,尽量不露出什么多余的神色,言多必失,这老头儿虽然平日没什么言语,可陈凡知道他精得很,谁知道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却听纪青书继续道:“对于那些孩子来说,西行记只是一个精怪趣闻,可是细品之后却能发现,所谓的取经,只是佛道之争,可若深思那师徒四人,其实却恍若一人,虽然在你的故事里,陈玄奘是那佛教中人,可他真的是吗?”
陈凡很想说:“那……不然呢?”
纪青书微微一笑,也不在乎陈凡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道:“道家有一绝学,名曰:斩三尸;就是斩掉自身贪嗔痴三欲,可是这斩却并非斩杀,而是斩出,剥离自身,与那陈玄奘的三个徒弟贪、嗔、痴、像也不像?道家又有至高秘典,名曰:一气化三清,这三清亦是三尸,三尸恶念尽去便为三清,融于一气,你所说的金箍鲁棒一万三千五百斤,人昼夜呼吸一万三千五百息是为:气;若他是佛教中人,又为何会这道家至高秘典?”
‘这……不太科学啊,我的老哥哥……’陈凡嘴角抽搐,心想:‘我就是讲个故事,您至于吗?而且这玩意儿还能这么理解?我就是瞎讲的,您还真听进去了,听进去也就算,感情您还当真琢磨上了?’
虽然陈凡很像解释一下,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算了随他瞎想吧,言多必失,他干脆双手拢袖,一言不发,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都在西行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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