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楼下的潘母等几人追忆往昔打趣逗笑,一阵阵如排山倒海般的欢笑声不断传至楼上。
武松溪闭起双眼酝酿睡意,由着金莲趴在他身上独个美着。
也不知过了几盏茶功夫,弥漫在金莲心中大半日的疑团忧患,霎时间蔓延开来。
金莲用力一拍打武松溪下巴,问道:“叔叔自从住进家里来,每日晚出早归,怎生今日回来的却这么晚?”
武松溪意识都已朦胧,经金莲这么一拍打,登时清醒。
他说道:“今日在外面之时……唉!不提也罢。”
金莲面露狐疑之色,蹙着秀眉,将脸拄在他胸前。
这般说道:“千不该万不该,奴家最是不想看见之事还是发生了,叔叔且告诉奴家,叔叔确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吧。”
武松溪听金莲这么说,连连摇头。
他当金莲今日对着旁人连连生气撒泼能是为个什么?
莫非还当真为了那区区的一盘裹馅肉角儿?
眼下金莲又再生气,坐起身来,嗔道:“事情明摆着的,叔叔却死不承认,委实是冷了奴家这一片热乎乎的心。”
武松溪本就对金莲为人颇有些成见,况他分明都已摇头了的,可金莲却依然这么以为,险些将他激怒。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是将今日在丽春院里以及在死者妇人朱氏家里发生的种种,全部说给金莲听。
金莲听了后大为惊奇,她万万想不到,临清官员竟已嚣张跋扈到如此田地。
她欲将武松溪从床上拉起,查看他究竟是否的确安然无恙,但此刻楼下却突然传来兄弟姊妹们向她道别的声音。
金莲匆匆忙忙跳下床去,见潘母等几人各自拎着大包小裹往外面走,她连忙佯装头痛:“这风寒一染,实在非同小可,恕潘六儿不能远送你们了。”
潘母等几人只是劝告金莲在家里好好休养,便陆续都去了。
金莲瞧着他们走远了之后,正要转身回房内,忽见得此时窗外夕阳如血,满山红光。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该是到了申牌时分。
放眼望去,只见周遭四邻家家户户炊烟升起。
金莲根本耐不住性子下楼去外面锁门,心知那心尖肉肉尚且还独自在房内,莫要冷了他。
她回到房内后,眼见武松溪正双手抱臂站在窗前,快步走了过去,将他衣衫掀开。
“千该万死,奴家千想万想却没想到,你今日在外面原来险些吃了大亏!”
金莲一番里看外看,眼见武松溪身子结实如初,这才肯放下心来。
武松溪劝慰她道:“小事情而已,算不得什么,我只是没有想到,这官场里的水原来深着呢。”
金莲绕至他面前站定,认真道:“此事确实是与那临清通判王道坤有关,是也不是?”
武松溪方才见金莲如此,还只是想着金莲她区区的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个什么。
此刻听她这么问,他终于发现,其实并不如自己所想。
于是他便将双手牢牢放在金莲香肩之上,开口振振有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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