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已经做好了要被织田信秀收拾的打算。
岂料,织田信秀却十分温和:“哦?你也说说你的理由。”
“信长殿下的战略自然是极好的,可当日浮生原之战,大家也都历历在目,岩仓城外支城林立,如果不是信广殿下的奇谋,就算有信长殿下的安排,只怕也很难见功,所以下臣认为,信广殿下当为首功!”
也不知道织田信秀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见织田信秀态度模棱两可,织田信行一派的人纷纷为织田信广说起了好话,他们的目的自然很清楚。既然织田信行毫无建树,那就把功劳都往织田信广身上堆。一来离间二者之间的关系,二来也是防止织田信长实力变强。
信长派自然也不肯善罢干休,一时间,整个会场闹哄哄的。
反倒是织田信广这位当事人好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心里很清楚,织田信秀绝没这么好心,一定是在图谋什么,所以他在等着看表演。
果然,很快织田信秀便打断了众人:“我综合考虑了一下大家的看法,我认为织田信广当为此役首功,加封胜幡五千石,大家有没有意见?”
这就定了?不再考虑一下?原本吵闹的众人竟皆呆呆地望向了他,一时间场面极其诡异。
听到这个决断,原本有些自得的织田信长脸色一黑,心里极度不舒服,但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并不是他有多在意这些封赏,而是他很不喜欢别人抢了他的风头,再怎么心思深沉,也不过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而已,好出风头这是本性。
织田信秀这出人意料的一招,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织田信秀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反应,见此,心中得意,看来奏效了。
原来,织田信秀的图谋很简单,一出简单的离间计而已。织田信秀深谙人心,很清楚期待越多,失望越大的道理。他料定织田信长必定以为自己这个首功没跑了,那便反其道而行之,在你最得意的时候,来这么一下,人在愤怒不甘之下,是很容易迁怒于人的。
加上他一直看不上织田信广,之所以拿出这么高的赏格,便是笃定织田信广在如此重利面前会乱了分寸。
为了织田信长,区区五千石又算得了什么。
往往越简单的计谋,越容易奏效,因为它直指人心。
织田信长没那么傻,很快便明白了织田信秀的打算,可明白是一回事,但控不控制的住自己的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织田信广见此一幕,心中冷笑,织田信长能看明白,他自然也能看明白。舍弃如此重利,自然极为可惜,可真当他织田信广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那织田信秀就大错特错了。
起身出列:“馆主大人厚爱,织田信广深表感激。但臣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此役能一战而下岩仓,都是信长的功劳。如果不是信长定下如此大胆计策,并且麻痹了织田信安,我就算是有千般手段,也做不到这一步。故,信长应为首功!
且我为兄,其为弟,信长不以臣卑鄙,真心以兄待我,我又岂做出抢自己弟弟功劳的事情,还请馆主大人收回成命!”
起初织田信秀以为他是做做样子,心中讥笑,书没读过多少,这三推四请的本事却是学了个十足。也就没当回事,如此重利面前有几人能够说不要就不要的。
略带嘲讽:“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足足有五千石的知行。”
“知行虽重,却重不过兄弟情谊!”织田信广斩钉截铁。
随后无论织田信秀是威逼还是利诱,织田信广全然不予理会,织田信秀这才看到了他的决心。
眼见计划就将得逞,却被织田信广搅黄了,一时间织田信秀大为恼怒,气恼之下,竟然直接让人将他轰了出去。
连正主都认为织田信长当为首功,信长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进言。
计谋无法得逞,织田信秀自然不会再将首功给织田信广。
可今日之后,家中众人尽皆认为织田信广重情重义,无论何种立场,纷纷对他抱有巨大好感,包括织田信长。
织田信秀的一出妙计,不仅没能离间两人的关系,反倒加深了织田信长对织田信广的认同,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死?
而且有一件事,恐怕他是完全没想到的。那就是织田信长竟因此对他有了埋怨,这次他虽然得了首功,可让织田信秀这么一闹,反倒让人觉得这是织田信广施舍给他的,让他颜面大失。
织田信长自然不会去怪织田信广,毕竟他不惜得罪织田信秀,也要将功劳推给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怪他呢。
这埋怨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织田信秀头上,要不是这个做父亲的搞事情,今天自己怎么会如此丢人?
为此,织田信长很正式的拜托自己的父亲,希望他不要再干涉自己的计划。看懂了他的埋怨,织田信秀大为光火,他这所作的一切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织田信长。
现在好了,自己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只觉这个儿子没救了,两人再次吵了起来,最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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