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直呼名讳,九儿也不奇怪。
少爷总是这样。
经常还在老爷的排位前喃喃自语。
虽然九儿从来没见过少爷口中的老爷,却知道,在少爷心里,其实是很敬重那位的。
“那柳家小姐的婚事,少爷您打算怎么办啊。”
提起柳家小姐。
陈知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目光瞥向轮椅旁边的一个箱子。
十五年,书信不断。
那个小女孩,始终没有忘了自己。
只是自己,从未回复。
“婚事,自然要退掉。”
陈知行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或许需要很多年。
不说别的,单单是要爬向大周权利的巅峰,就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敌人。
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有些人,不必耽误。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城门前。
大雪天,出入京城的人并不多。
大多是些苦哈哈,去城外砍些柴火,背至城中,卖些钱财。
见到马车,守城的卫卒眼睛一亮。
他大喝道:“滚开!没看见大人的马车来了?都TM闪开!”
一边说着,把那些排队入城的苦哈哈赶开,给陈知行的马车让开了一条路。
马车里,一只手伸了出来,一锭银子抛下,陈知行淡淡说道:“拿去给弟兄们买点酒,暖暖身子。”
背着柴火的人们,一个个眼神麻木,见怪不怪。
马车压着地上的积雪入城,嘎吱嘎吱的响声不断传来。
陈知行清冷的声音也再次飘出:“没事把城门口的雪扫了,这般脏乱,不甚美观。”
“好好好!马上扫!”卫卒甚至都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架,赶忙应了下来。
京城的达官贵人太多了。
陈知行也吩咐的自如,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大赦返京之人。
柳府。
柳大富满眼的不耐烦。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虎着脸,走到了女儿房前!
压低声音怒道:“莲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给那个陈知行写信!他远在并州,多年来一封信未回,可见他也有自知之明,我已经答应了宋家的提亲,让你跟户部侍郎的三公子定亲,你写信之事若再是传出,宋家的面子往哪里放!你爹我的面子往哪里放!你又如何过门?”
屋内,一女子眼神中闪过失落。
对她而言,思念陈知行,早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哪怕这种习惯,始终不曾得到回应。
她身着青裙,容貌秀美。
充满着大家闺秀的温婉气息。
门外男人的怒吼,她却未曾起身开门。
只是平淡说道:“爹爹,自古以来,不曾听闻一女嫁二夫,我与知行哥婚约未曾解除,如何嫁做他人妇?你自己非要攀附宋家,我可不愿,这婚事最好尽早退了,否则大家都下不来台!”
“你做梦!你如今已然二十有三,十足的老姑娘!那陈知行远在并州,你二人如何成亲?难道要老死家中吗?我可没钱养你!”柳大富很生气。
这个该死的陈劲松,当初就不该与他定下婚约!
实际上,柳大富是陈劲松一手提拔起来的,当时变法之初,陈劲松堪称春风得意,红极一时,为当朝宰辅,两家结成亲家,还是柳大富高攀。
只是没想到,朝堂风云突变,陈劲松被扣了个贪污,欺压百姓的帽子,直接斩首。全家发配,便是他想退婚,都没有个地方退!
但是在他看来,这么多年了,陈知行也回不来京都,婚约便自当作废!
自己这个女儿,却始终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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