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呢喃,苏弦瑜手中持着大伞,仿佛询问自己,又仿佛问着声旁少女。
“不怕,鬼祟而已,哪有人心可怕!”
站在苏弦瑜影子中的张柏轻笑道,如你你我皆是拜了宗门,入了道籍,在老师令牌前焚过香,自有宗门气数庇佑。
这些孤魂野鬼,破落户怎敢出现在我们身前。
“倒也是,不过就怕有根脚的!”
话音落下,森然鬼气骤然弥漫,影影绰绰的枯瘦树荫出现在两人周身,不知何时,漫天的小雨依然停止,却依然有东西不断敲击伞面,溅落在地上的泥坑中,晕染开深沉的红。
红与白夹杂着从天空洒落,伸手从中取出一张洁白的纸钱,随意的弹力弹,幽兰的火焰自手中燃起,纸钱化为青烟逸散开了,笼罩着伞面。
“苏先生今个日子不错,能在这碰上你,正好顺道带接你去咱那阴土,拜见虎威将军!”沙哑而又尖锐的声音从远方响起。
婆娑树荫间缓缓出现一道矮小的身影,佝偻着身子,手中提着一盏人皮灯笼,其中白浊的脂壮灯油中插着根手指,而灯火在指尖缓缓跳动。
声音也从原先的沙哑低沉,逐渐变得轻柔妩媚,那身影一步一摇,个子也在行动间肉眼可见的变高,变得丰满而高挑。
临近苏弦瑜身前,手持青花灯笼,头戴金步摇,身披薄纱,身姿绰约的妩媚少女出现在眼前,明媚的面庞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娇憨。
“许久不见,先生还是这般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倒是叫奴家心痒痒,恨不得与您把臂同游,月下吹箫。”
“奴家如此倾慕与您,为何您要恶言相向!说奴家是”
“肮脏孽畜!”看着眼前的女子,苏弦瑜如记忆中那样说道。
“奴家不美么?”白净香嫩的小脸低垂,身遍幽兰,似凄婉哭诉,下一刻,忧愁的眸子化为黑黄的竖瞳,娇媚的面庞浮现出密集的毛发,森然的大嘴中布满血丝,难以言喻的恶臭腥臭扑面而来。
哪里是千娇百媚的女子,而是个黄皮狐狸,甚至连腿都是瘸的。
而这正前身面对讨封狐狸时打的。
要是在前世,众梗云集的论坛,贴吧上面对狐狸讨封自然是各种能人层出不穷,什么是个金发兽耳的白毛萝莉,变形金刚,歼300无人战斗机。
但是当黄皮狐狸出现在面前讨封,尤其是刚刚目睹对方扒坟挖尸,取人皮作画皮,以尸身高脂做胭脂,还偏偏扮做妩媚女子,这寻常人受得了么?
自然受不了!
饱读诗书,遵循孔孟之道的前身大吼:“子曰不语怪力乱神。肮脏孽畜!”狠狠的砸了块石头,将其后腿打瘸,逃也似的跑回了县城。
自此之后身子大不如前,对于之前遭遇闭口不提;随后更是在青皮的恶意下失足落水,魂归九幽。
就连一开始,苏弦瑜都没有获得这份记忆,知道为张柏兄长下葬时,他才回想起。
此地,有鬼,有狐!
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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