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盘踞了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连他兄弟三个的饭碗都断了。
但即便如此,在这兄弟三个看来,仍然不及官府跋扈强横所带来的结果严重。
由此可见,如今的朝廷已到了何等地步,又岂能怪百姓记恨。
“这般说来,那厮们盘踞在此水泊之中,官府不敢来管,倒也快活。”孙淮也是吃了碗酒道。
这时的酒倒不似后世性烈,以孙淮往常多喝烈酒,加上如今突生神力,喝这酒倒似清水一般简单。
听了这话,阮小五愤愤不平。
“他们一伙贼男女聚在水泊之中,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我们弟兄三个一身本事,偏有这官府时时来无礼拿捏,俺有时也想,若学得他们,快活度日岂不美哉!”
孙淮摇头道:“这厮们做得杀头买卖,剐身交易,一朝不慎,吃了官司,那时便连命也丢了,如何学得?”
此时孙淮虽然面上摇头,但心中已是喜悦。
这兄弟三人如此言语,分明已有落草的意思。
阮小二道:“如今该管官司没甚分晓,一片糊突,千万犯了弥天大罪的倒都没事。我弟兄们不能快活,若是但有肯带挈我们的,也去了罢!”
阮小五道:“我也常常这般思量:我弟兄三个的本事,又不是不如别人,却无人识,怎不叫我兄弟苦恼?”
“假如若有识几位兄弟的,你们当真便愿冒着那杀头的危险去了?”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们只管打鱼营生,把这一身本事都荒废了。若是有识我们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快活一日,便死了开眉展眼。”阮小七不住的吃酒,掩饰心里的苦闷。
孙淮先不接他这话,转而又问道:“那梁山泊开的黑店叫人烧了,不知几位兄弟以为如何?”
一听这个,生来性快的阮小七来了精神。
“说起这番事来,俺也听人传了,那梁山头领,叫什么旱地忽律朱贵的,都言他那店中,但有客人,若进了去,身上没钱的,便放了。若有些盘缠再身,轻时使蒙汗药麻翻,重时当场结果,把精肉做牛肉卖,肥肉却来点灯熬油。”
阮小七唾沫横飞,把来一碗酒润喉,放下酒碗,更是眉飞色舞。
“这厮只把人的身子糟践,惹得两个真好汉不满,直将那黑店一把火烧了,后来更是一声怒喝,直叫老天爷风云变幻。俺小七只遗憾不能得见这等汉子一面!”
久不开言的苏定这时猛地一拍大腿,欣然道:“兄弟,你道怎地,那酒店里的一把火,正是淮哥儿所为!不想竟传到了几位好汉耳中。”
三兄弟惊得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小七道:“苏定哥哥,这可不是玩耍,说不得笑话。”
“若欺瞒三位兄弟,直叫苏定肠穿肚烂,五雷轰顶!”
“话都说到这时,且容我向三位兄弟赔个不是。”
孙淮起身抱拳表达歉意。
“我便是那日烧毁黑店的人,朱贵无端谋害他人性命,人人得而诛之。因缘巧合之下叫我撞上,岂有不杀他的道理?”
“再有我此番到这石碣村来,买鱼是假,实为慕三位兄弟好汉之名,欲请三位助我一臂之力。只这件事却需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干,这才不曾见面时便说出口。”
阮小二咂舌道:“原来竟是好汉当面,怪道我和小五在气力上多有不及,却是俺不识真好汉。”
阮小七双手一拍,跳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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