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笑道:“圭弟,你好不容易考中武秀才了,别想那些个惹人苦恼的,还是高乐罢。”
说着便与他斟酒。
……
翌日,贾圭和姚光效去了宁荣街,拜见贾敕、贾教。
路过自家祖宅时,舞乐之声未止,看来贾敕是铁了心要吞下宅子,这吃相,也忒难看了。
姚光效奇道:“公子,这便是你的祖宅?”
“是的。”
“三进宅院,还算气派。可和方才见到的宁荣两府相比,就寒碜多了……”
贾敕院位于敕造两府的东廊下,紧挨贾圭祖宅,坐北朝南,门口两座石狮子引人注目。西边有一股活水冲出排水道,东边是曲径通幽的巷道,直达祖宅、两府。
隔着围墙张望,内里似乎建着花园,贾敕这老东西,吸着族人的血供自己享受,论敬业程度,比贾珍差远了。
贾珍固然罪行累累,但作为族长,对族事的处理、对族人的照顾,基本没得说。
贾珲迎了出来,先直入内宅,拜见贾敕的正妻王氏、妾室等女眷,那王氏倚老卖老一番,贾圭自不理他,王氏见他言语敷衍,登时无名火起,又耐他不得,便怏怏打发了。
贾敕书房,贾敕、贾教以及一位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懒散地坐在大案两侧的官帽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贾圭按照相应的礼节作揖:“十二房贾圭,给敕老爷、教老爷请安!”
贾敕三人打量了一阵,都暗赞此子生得一副好皮囊。
想起当年名声远播的金陵恶少贾敝,一晃眼他的儿子都出落得这么标致,一时间唏嘘不已。
贾圭悄悄给贾珲使眼色,询问另一人是谁。
贾珲介绍:“这是金彩金大爷,奉了神京荣国府老祖宗的指示,在金陵看房子、收租子。”
贾圭恍然,金彩啊!红楼四大烈婢之一的鸳鸯之父。
诶?一介家仆,也配称“大爷”?可见贾府的下人有多体面!
贾圭拱手:“见过金管事!”
金彩听了,脸色一沉,金陵十二房哪个族人见了他不称呼一声“金大爷”,这个贾圭好大的口气,可知是个不懂礼的!
“圭哥儿考中武秀才了,是咱们家的好事儿,可到底是个少年人,血气方刚的,做人方面呢,还要多跟珲哥儿学学!”
贾珲一脸尴尬,垂手立在旁边讪笑。
贾圭淡淡道:“如何做人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劳金管事费心!”
金彩冷哼一声,看向贾敕。
贾敕、贾教脸上也不好看。又见他两手空空,两人更加恼怒,贾敕摆脸色道:
“圭儿,你出息了,不声不响地回来金陵考武秀才,也不来宁荣街孝敬你的叔辈伯辈,是不把我们两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么?”
贾圭不卑不亢:“好叫敕老爷知道,侄儿举业繁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温习经书,二来侄儿的祖宅被敕老爷管着,敕老爷族务繁忙,侄儿实在不好意思过来叨扰……”
贾教道:“好啊,有时间去秦淮河吃酒狎妓,就没时间回来孝敬长辈?”
贾敕不是个莽撞之人,听出了贾圭的委婉之意,心里有一番计较,便用心良苦地说:
“圭儿出息了,我很高兴。若敝三弟泉下有知,一定会瞑目的。”
说着便挤了几滴眼泪,又道:
“圭儿,你那时还小,不清楚你爹爹欠下了多少债。你所说的祖宅呢,早抵给我了。不过,你爹是我的生死兄弟,你相当于我的儿,都是一家人,还区分谁跟谁?如今那座宅子另有用处,你回来了,我自会给你安排住处,丫鬟、小厮、长随,都给你置办齐全,尽是些小事儿,哪里叨扰了?且安心住下,保证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贾教惊道:“敕大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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