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振锷只笑笑,也不答话。心中却颇为赞同魔修所言。
若张玄一真有修行,哪里会这般容易全身而退?只怕张玄一是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魔修怪异之处,昨日看出了一些端倪,又或者从旁的地方听了一星半点的消息,这才取了食盒回来,当着自己面破口大骂。
笑过一阵,那魔修道:“你这童子好似今日没那般畏惧了?”
薛振锷道:“既知只需保持距离,你便伤我不到,那小道还有何畏惧?”
“此言有理,那你我不妨说说话如何?”
“免了,小道修道日短,心志不坚,怕被你扰乱道心。”顿了顿,薛振锷道:“一刻之后我再回来。”
薛振锷转身便走,在周遭兜转一圈,约莫过了一刻才行将过来。此番那魔修颇为上道,用过的碗碟尽数放置在栅栏之外。
薛振锷依旧不敢大意,寻了树枝将碗碟拨弄过来,放在食盒里,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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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山又到那一方石坪,却见张玄一正升起篝火烤炙肥鱼。
香味弥漫,薛振锷禁不住鼻头耸动。他提着食盒过去,却见一方石块上摆置几条草绳串起的彩鱼。
这……好像是金水河里的锦鲤吧?这般肥硕,一准没错了!
这张道人想来惯于偷鸡摸狗,竟然跑去金水河捞鱼,而且还没被紫霄宫发现。
张道人斜眼瞥见薛振锷,冷哼一声,也不言语,只自顾自的给烤鱼翻面。
薛振锷行将过去,啧啧有声道:“张道长,莫要生气了。小道也不知那是魔修……况且,您老只是凡俗,未入修行,怕甚魔修?”
张玄一吹胡子瞪眼道:“这位道友休要胡言乱语,老道早年入道,算算至今……”
“好好好,就算道长有道行,那也是道行高深,否则早就过了魔气,对吧?刻下您老不是还好好的吗?”
“哼!”
“再者说了,小道可是给了银钱的……先前还请道长吃了一餐。”
张玄一兀自气鼓鼓道:“一码归一码……罢了,老道吃些亏,便算你我扯平,刻下权当不认识。”
薛振锷放下食盒,深深嗅了下鱼香,蹲下身来凑将过去,笑道:“道长太过无情无义,小道已然伏低做小,道长莫要太过了。”
“嗯……”张玄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股气来得快去的更快,转头便笑道:“道友言之有理。哎呀,蹲着多不便,来来来,这有树墩。”
“就知张道长通情达理。”
薛振锷刚寻了树墩落座,那张玄一便取了一条烤鱼大嚼起来。
“嗯嗯……诶呀呀,嫩而不散,还是金水河的锦鲤好吃啊。”
薛振锷眨眨眼,好家伙,这鱼还真是金水河捞的锦鲤啊。
张玄一突然转头,嘿然笑道:“道友想吃?”
薛振锷觉得其笑容怪异,当即不敢轻易答话,只道:“闻着倒是颇香。”
“诶呀,何止是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道友不若来两条?”
张玄一怎地这般热切?只怕其中有诈。
薛振锷狐疑道:“张道长不妨言明,这鱼作价几何啊?”
“呵呵,老道从来视金钱如粪土,怎会问道友要银钱?”
不要钱?那更麻烦了。
果然,就听张玄一道:“不若老道拿这鱼与道友换干粮如何?布局米面,一斤换一斤,童叟无欺。”
薛振锷笑着点点头,起身稽首一礼:“告辞。”
张玄一急了:“道友莫走,两斤换一斤如何?”
薛振锷顿足,回首道:“两个馒头换一条鱼,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张玄一当即痛心疾首:“这鱼肉鲜嫩,放在武当县百花楼里,起码二钱银子一条,怎地就换两个杂粮馒头……诶诶诶,道友莫走,换了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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