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心性——
“臭小子,真以为你爹是傻子,还什么误食异果,莫非你老子昏到连自家祖传的真气都辨识不出来?”
陈镇南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声,目送镖局的车队消失在视野,脸上的柔情也被刚毅替代。
“走,咱也该回去准备准备,是时候出趟远门了!”
随着一阵马蹄翻涌,将尘土漾起圈圈涟漪,官道终还是归于亘久的宁静。
……
另一边,与陈镇南的忧虑重重恰好相反。
跟随陈庆之此次出镖的大多是些镖局好手,除去两个经验丰富的镖头,剩下几个趟子手最不济也是手头沾过鲜血的狠人,没了镖头老大在上面压着,气氛登时欢快起来。
“好久没接过这么轻松的活了,等到了登州府,老子定要带上哥几个好好快活上几日。”
孟大富驱马来到陈庆之身侧,不怀好意地朝他挤眉弄眼,“大侄子,要不要四叔到时候带你去开开荤,在兖州府有大嫂管着,可出了这地界了,那就不是她能说的算了。”
回应他的,是身后飞来的一块擦布。
“你可把嘴给堵上吧,现在说的花团簇锦的是你,等回去告密告的最勤快的指不定也是你小子,庆之可要小心你四叔这张没遮拦的破嘴。”黄擒虎没好气地笑骂道。
“再说,你个破落户能去什么好场子,那点银子都还不够你喝的赌的。”
“嘿,黄病猫你还笑话我,老子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不像你,非吃饱了要供你那宝贝儿子念书考举。”被踩中痛脚,孟大富顿时跳起来,颇有些气急败坏,可说着说着却把自己给说气馁了。
“不过你家那小子倒也争气,去年过了院试,咱这老叔也要恭恭敬敬称上一声秀才老爷,老子怎么就没这么福气!”
“你先把自己那点恶习好好改改,还有什么秀才老爷,你身边不就有一位,也没见你假惺惺恭敬过。”黄擒虎反倒被夸的有些扭捏,努努嘴朝陈庆之示意。
“彼其娘之,大侄子还是个秀才?”这回轮到孟大富吃惊。
“前些年胡乱考的,不值一提,那时四叔你正外出押镖。”陈庆之微微一笑,表现的很是谦虚。
穿越前,他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从小到大名次也没落下过,何况再二世为人,背几本四书五经,循规蹈矩写两篇锦绣文章,倒也非是什么难事。
“还是小三元呢,当时这孩子弃文从武,就连教谕也惋惜上好些时日,这都是温儿跟咱讲的。”黄擒虎闷声开口补充道。
“好好好,咱怎么也想不出就大哥那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居然还能生出大侄儿你这么个文曲星,这要是读下去,不高低也是个官老爷,何必跟我们泥腿子似的风来雨去地赶生活?”
孟大富瞪大眼,仿佛想要把陈庆之看出朵花来。
“相比入朝为官,困在庙堂那块方寸之地,侄儿还是更想四处走走,见识不同的风景,仗刀江湖。”少年把目光悠悠投向远方,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
同时,更重要的也是寻找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
曾经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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