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阵嘈杂的声响,也引起了处于中军许靖的注意,他眼见的右阵主官的旌旗倒下,眼见着右阵爆发出的一阵阵恐慌的呼喊声。
并州狼骑居然如此恐怖!敌军主帅这身穿火红铠甲的主将可真不是寻常人物,汉军之中居然也出现了如此勐人!
“全军听令,黄天在上,誓死保持阵型!
作战有功者,连升三级,赏千金!
”
没想到吕布在这样的时间节点直接对着黄巾军的军阵发起了总攻,黄巾军的虎啸营部队根本来不及出阵,外围的步兵就已经被打得几乎崩溃。
许靖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
黄巾军右阵被击破,也极大的影响了在南部的一众黄巾军的士气。
本就是在南部漓水战场之中的新败之卒,如今又遭遇炸营,想要获得胜利,已经是非常艰难了。
许靖怒不可遏的看着四周的军卒,他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畏惧的神色,看到了惊慌,甚至还有人慢慢地向后挪动脚步。
“噗!”
血光乍现,一名黄巾军的军卒倒伏在地,鲜血从他的脖颈中涌出,他双目中的神采正在飞速的消散。
只见他摘下了头顶的黄巾,想要在汉军冲锋过来之前偷偷跑出战场。
许靖满脸血污,暗红的鲜血从他的手中的环首刀的刀尖滴落至地。
一众黄巾军军卒皆是惊恐的望着许靖。
许靖屈起肘部,用手肘抹去了剑上的鲜血,他阴沉着脸,发出的声音犹如地狱般的恶鬼一般可怖。
“军法!擅退者,斩!逃亡者,斩!”
“刘稳大帅已然派出援军,我军只需要稍作坚持便可有强军相助,右阵存亡不足挂齿!北面郭嘉和典韦两位大帅已经联手正在围剿孙坚所部,我军决不能放任何一个并州军度过此地,不想死,就给我守住此处。!”
许靖双目赤红,他举起手中的环首刀,指着一众亲从怒声道:“你们就在此地,军中有胆敢言退者,皆斩!”
对付这些散兵游勇,有的时候就必须狠辣一些,虽然不指望他们真的能够在并州铁骑的冲锋之下阻拦住汉军,但是只要他们不会主动溃逃,就足以让许靖深深松一口气了。
“把军旗给我!”
许靖一名亲从的手中抢过自己的军司马旌旗。
他扛着自己的军旗,带着数名亲卫士兵,急步走上了临时携带的高台的望杆车。
许靖左手持剑,右手紧紧的抓着高大的旌旗,俯瞰着战场之中正在搏杀的一众军卒。
“郭嘉大帅,我军必须马上出动虎啸营,才能与吕布的并州狼骑拼死一战啊!
”许靖焦急地说道。
郭嘉微微笑道:“且慢,你且看看,这是谁来了?”
郭嘉身旁的一个魁梧汉子突然转过身来,赫然是黄巾军的箭神黄忠!
许靖兴奋地大叫,“黄忠将军,您来了,请您速速出击,救援我军于危难之中!
”
“许靖将军,你怎么就不能多思考思考呢?我郭嘉行兵打仗虽然比起刘稳大帅略逊一筹,但我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故意来到此处两面进攻露出破绽等吕布进攻?
我军骑兵的出击时机还得再等等,这并州狼骑实力不容小觑,就算是黄忠将军配备了马镫的铁甲重骑和你们的虎啸营联手也未必能将他们完全留下,这支并州狼骑就是汉室在这一场洛阳之战中的最大王牌,我们正好利用他们的兵锋锻炼一下这些来自南部的黄巾杂兵,等到他们身陷重围孤军深入之际,再让两位将军的精锐清兵一举建功,争取将这支骑兵完全消灭在漓水平原!
不过,为了让我军看起来确实是已经在吕布并州狼骑的冲锋之下疲于奔命溃不成军,还需要委屈将军你一下”郭嘉邪邪地笑着。
于是,许靖这个老实人被迫开启了他的演员生涯。
“我乃谯郡许氏族人,黄巾军小渠帅许靖!”
“今日取并州狼骑首级者,杀一人赏五百钱,什长千百,队率五千钱,军候万钱,军司马十万钱!”
“军法有言!擅退者,斩!逃亡者,斩!。”
“战场亡者,家小皆我许靖皆养之!若有逃亡者,我卫氏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许靖将手中小渠帅的旌旗,勐地插在了高台之上,然后双手握持着环首刀,一刀斩断了身前的栏杆。
“我许靖,就在此处,决不后退一步!”
许靖愤怒的声音传向四方,回荡在漓水平原中,他的随身亲卫以及周围的黄巾力士将许靖的言语在汉军之中传播开来。
督战队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就在后方,巨额的赏金在前方诱惑着虽然是来自南部黄巾军的散兵游勇,漓水平原南部的汉军竟然在许靖的控制下暂时稳住了军阵。
吕布见到了高台之上开始有一些“狗急跳墙”的许靖,心道黄巾军已经再无招架之力,想必对方那位贪功冒进的主帅将刚才可以与自己一战的精锐骑兵投放到了北部的战斗之中去,不然也不会任凭自己在他们的军阵之中胡乱厮杀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自己必须抓紧时机直接马踏黄巾。
想到郭嘉的头颅以及那千户侯的封赏,本来智慧就不多的吕布更是眼中放光喘着粗气,他马上号令身后全部的并州狼骑向着黄巾军中军大阵之中高大的望杆车的方向发动全军突击,他要亲手消灭这个所谓的大汉的噩梦黄巾军的首脑郭嘉,获得那千户侯的赏赐,就连皇甫嵩刚才在耳边的谆谆教诲,告戒他不要贪功冒进小心黄巾军诡计多端的话语也全然抛之脑后。
接着,便是汉军骑兵的冲锋......
一刻钟之后,黄忠从亲从骑士的手中接过了马槊,就在黄忠的身后,三千余名全副武装的具装重骑也已是整装待发,他们的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黄忠的身上。
天空中那厚重的云层被呼啸而过的狂风,吹袭的裂开了一道细缝。
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洒落而下,裂缝慢慢变大,变得细长,金黄的阳光洒落在了黄忠的身前,狭长的光影好似神话之中那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
黄忠抬起头,遥望远处的长垣渡。
那里有无数的军卒在搏杀,那里有无数的将校在奋战,那里有无数的小民在挣扎。
土黄色的大纛旗在风中招展。
黄忠轻轻一挟马腹,胯下的枣红马打了个沉重的响鼻,喷出一股白气,发出了呼呼的响声。
战马迈动四蹄,缓步向前,清越的马蹄声回响在黄忠的耳畔。
大旗向前,黄忠的身后,那三千余名具装重骑也是纷纷催动,他们紧紧的跟随在黄忠的身后,驱策着战马缓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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