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见与不见,听或不听,徐溥也能猜知那余知县想做什么,无非是讨好自己一番。
在徐溥仍犹豫不定之时,朱厚照继续道:“既然先生不想去,那就让学生去见见他。学生倒要质问他一番,看他这父母官是如何做的。”
徐溥一愕,这还得了,让你东宫独自面对那余知县?天知道你会做出些什么来。
想到这里,徐溥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就见见吧。”
若在往昔,对一个小小的正七品知县和不入流的衙役,徐溥是绝不会理会的。
朱厚照听得暗暗一笑,他这般说,本就是激将之法。
“吕驿丞,我先生已答应见余知县和伍捕快。你速去准备一间会客用的厢房。待先生这边的事了,便会过去。”
躬身站在门口的吕驿丞听得满面欣喜,马上应了声诺。
那位余知县每次来安平驿,都暗暗向吕驿丞提起,只要吕驿丞能求得徐溥见自己,好处一定少不了。
朱厚照又吩咐刘瑾,让他随吕驿丞觅一间会客用的厢房,觅到后回来告知。
吕驿丞一一应诺,未几已和刘瑾同时而去。
待刘瑾及吕驿丞离开,徐溥让那婢女兰香将殷清带回李氏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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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驿丞知道朱厚照是徐溥的学生,对于朱厚照的吩咐,他自然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定下了一间见客之厢房。
见得定下厢房,刘瑾记住位置,又叮嘱驿丞,先将余知县和伍捕快引进厢房。
见得吕驿丞点头答应,刘瑾已转身离开。
刘瑾甫一离开,吕驿丞一溜小跑冲向安平驿的大门。
安平驿的大门处,余知县和伍捕快正等候着。
“堂尊,伍捕快,徐阁老答应见你们了……”人还没到,吕驿丞已轻嚷起来。
等得本已有些心焦的余知县,听得自是喜出望外,口中连称:“好,好……”
再听得吕驿丞提到,这次徐阁老肯见自己,一是徐溥学生的劝说,另一是伍捕快同行之故,余知县更笑了起来。
此番带上伍捕快,是他突生的念头,临时之举。
这数日,余知县看伍捕快为了殷清母亲忙前忙后,本就希望徐溥能看在伍捕快的劳苦上,见自己一面。
而那伍捕快与朱厚照等人相处了数日,不仅知道朱厚照是徐溥的学生,还是有来历之人,自更着力巴结,对余知县的召唤,更求之不得。
过得片刻,吕驿丞将余知县和伍捕快带进了那厢房,至于茶水什么的,因为徐溥没有交待,他自然不敢提前准备。
虽然厢房内摆放着数张椅子,但余知县和伍捕快没有坐下来的打算。
此刻,两人同时面朝着门口方向,站得笔直笔直的。
过了好一会,厢房外才传来动静,少顷,一行人出现在余知县和伍捕快眼前。
只见朱厚照被何文鼎和刘瑾簇拥着,而徐溥则在郑管事的搀扶下,缓缓迈进了这厢房。
余知县和伍捕快见得,急忙迎上前,齐齐行礼。
“下官参见徐阁老……”
“卑职拜见徐阁老……”
徐溥听得“嗯”地应了声。
余知县和伍捕快随即又向朱厚照问好。
朱厚照嘴角带笑,点了点头。
须臾,徐溥和朱厚照在厢房内的两张椅子,先后坐了下来。
那余知县见得一愕,就他之前所了解,朱厚照只不过是徐溥的学生而已,为何学生竟敢与先生同坐?
而伍捕快只是一名衙役,对于师生礼仪本就不甚了了,况且他已目睹过多次,此刻见得毫无惊讶。
余知县心中虽然疑惑不已,却也开口不敢问,随即满脸堆笑,躬着身躯站在一边,听候徐溥的训示。
徐溥坐下来之后,却已经轻眯起了双眼,似在闭目养神,更似当余知县和伍捕快二人不存在一般。
朱厚照却好整以睱地望了望了余知县,又看了看伍捕快。
余知县和伍捕快又不敢先开口,厢房内寂静得有些怪异。
过得甚久,在余知县心中忐忑不已之时,朱厚照却已道:“伍捕快,这数日辛苦了。若没有你的东奔西走,事情断不会这般妥妥当当的。本少爷看在眼内,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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