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里已拟了对保国公等人罚俸一年,难道还不够吗?”英国公张懋“哎”了声。
戴珊却思索了起来。
“这次不仅退回章程重拟,皇上还遣萧公公来内阁传圣谕。”李东阳道,顿了顿,又道,“英国公、戴总宪,你二位可知圣谕为何?”
未待英国公张懋和戴珊回应,谢迁再道:“皇上以为章程里的惩处过轻,言内阁包庇保国公等人,对我三人严加斥责……”
英国公张懋和戴珊愕然。
“令内阁重拟惩处章程,最迟明早前上呈。”刘健接口道。
英国公张懋和戴珊听得几乎同时说道。
“那如何是好?”
“怎样重拟?”
李东阳望了望英国公张懋,又看了看戴珊:“英国公,戴总宪,萧公公来传圣谕时,曾说过切莫避重就轻。既是如此,那我们就重重惩处。”
“如何重重惩处?”戴珊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将保国公等人夺爵削职……”李东阳缓缓道。
此言一出,刘健、谢迁和戴珊均满脸怪异盯着他。
而英国公张懋更从椅上一弹而起,双目怒瞪:“李阁老,要对保国公等人夺爵削职?至于这么重的惩处吗?”
“英国公,少安毋躁。你亦知兵的,可记得《孙子兵法》有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李东阳不急不躁,慢声细语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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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仍映照着大地。
某条已没什么人影的胡同的一端,突然出现一群人。
保国公朱晖、泰宁侯陈璇、西宁侯宋恺、郭鍧、傅钊、马隆和左方等人赫然在其中。
他们似乎均兴奋不已,正被仆人簇拥着,缓缓往胡同里走去。
“保国公,你说英国公邀我们今晚过府,是为什么?”西宁侯宋恺边走边道。
“西宁侯,英国公他老人家能为什么?不就为了让我们几个安心嘛。”泰宁侯陈璇轻笑了声。
自从那日在英国公府相遇,见朝廷并无惩处的动静,他们这些人每隔一二日,就结伴往英国公府。
英国公张懋对他们的到来很是欢迎,每回都让厨子准备菜肴招呼。
保国公、西宁侯、泰宁侯等人也很识趣,每次均带来好酒。
没过多久,保国公朱晖这一行人已来到英国府前。
对他们的到来,英国公府的门人已习以为常,很快就将他们迎进会客的厢房。
在仆人的告知下,英国公张懋姗姗而至。
保国公朱晖、泰宁侯陈璇和西宁侯宋恺等人没注意到英国公张懋脸上的兴奋之意。
泰宁侯陈璇轻嚷了声:“英国公,西宁侯今日带了一瓶醉相思过来,你老人家有口福。”
今日为应英国公张懋之邀,西宁侯宋恺特意从他人手中购得一瓶醉相思,花费可不菲。不过,他知道英国公张懋好醉相思,自是卖力讨好。
虽然前些日子,他因两次朝参不至,被罚俸半年,但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而已。
英国公张懋脸上的笑意更浓,走到西宁侯宋恺的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宋老弟,这么破费呢?”
西宁侯宋恺笑着道:“英国公,邀我们过府想必有好事,小弟自要购一瓶好酒庆贺一番。”
听得西宁侯之言,众人这才看到英国公张懋比往日要开怀得多,纷纷问道。
“英国公,何事这般欣喜?”
“英国公,有何乐事?”
英国公张懋嘿嘿笑了声:“并非老夫自身之事。”
众人听得齐齐笑了起来。
“既是他人之事,你老人家还这般开怀?”泰宁侯陈璇笑着道,未几,他似想起什么,笑容多了几分,“难道皇上已下旨不再惩处保国公他们了?”
英国公张懋摇了摇头。
在保国公朱晖、泰宁侯陈璇、西宁侯宋恺等人迷惑之时,英国公却道:“惩处朱老弟等人的章程,又被皇上退回,要内阁再拟。”
“再拟?罚一年俸还不够?”西宁侯宋恺轻嚷一声。
“不够,所以内阁重拟惩处章程,要将朱老弟等人夺爵削职……”
保国公朱晖、泰宁侯陈璇、西宁侯宋恺、郭鍧、傅钊、马隆和左方等人大惊失色,几乎同时站起,纷纷嚷了起来。
“什么?”
“这是要人命呢?”
“内阁怎能这样?”
“英国公,你老人家怎能见死不救?”
英国公张懋却一脸镇定:“嚷什么?急什么?让你们平时多看武经七书,你们也听不进去。《孙子兵法》有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是李阁老之策。他说,既然皇上觉得惩处不够重,那我们就往重里拟。皇上宽怀仁厚,见得重拟的惩处这般重,定会心软,转而轻罚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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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胡同,史琳和王珣也结伴同行,不过他们前往的是左都御史戴珊的府邸。
他二人亦并非主动而出,乃应戴珊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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