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提供的“饭菜”,在潮州佬“按辈分配”的情况下,绝大部分犯人,也就几口的事情,李梁博这边闹出了动响,食不饱的他们似乎闻到了“油水”自然而然把目光投了过来。
李梁博胃里翻涌,顺着一口气自下而上带来恶心似乎随时要喷涌而出,可又感受到了其他犯人的目光,不得已,涨红着脸硬憋了回去。
“呵呵,要是吃不下就算了,小姐身子丫鬟命,憋不住就别憋了,反正迟早有一天,你会吃得跟他们一样开心的!”老头笑呵呵的看着李梁博开口道,说完还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饭,慢慢的嚼起来。
这一下,李梁博彻底憋不住了,哇的一下吐了出来,胃里酸水一下子全喷在了盘子上。
“哈哈哈哈!”这一幕,早就注意到李梁博的狱警们全都笑出了声。
还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用筷子扫了扫桌上他们刚吐出的残渣,用盘子托起,倒在了李梁博那酸水混合着饭菜的盘里,然后故意放大了声音:“谁先吃!就是谁的!”
话音刚落,那个从一开始就盯着李梁博的犯人,“嗖”的一下跑了过来。
缓口气,微微抬头的李梁博,气还没顺直就被他挤开。
只见他抢过那一盘“饭菜”,步子都没有站稳,就开始往自己嘴巴里倒,不知名液体顺着他的嘴角、脖子不停的往下流。
他似乎是感觉到李梁博也正在看他,耀武扬威式的,咧开嘴巴,用力咀嚼着那些由骨头、肥肉、土豆等混合起来的食物,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然后顿了顿用舌头舔了舔嘴角还残留着的汁水。
这一下李梁博再一次的弯下腰,干呕起来,此时此刻他胃里连酸水都已经倒干净了。
老头说的很对,总有一天李梁博会习惯,会吃得很香。
在犯责房的第一天李梁博就大口大口吃着那一种他叫不出名字来的菜叶,直到将汁水也全部喝完,才尤为不舍的放下盘子。
.......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叮当当咚咚当当,葫芦娃,叮当当咚咚当当,本领大,啦啦啦啦……”
哼着歌,李梁博不停的在犯责房里来回打转,狭**仄的空间,十来个圈下来,他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时间的流逝。
他就这样转着,嘴巴里的歌是不停的换着,换着换着葫芦娃都快唱出感情了,因为只有这样他能感觉自己勉强的还活着。
到听到走道里有拉铁闸门的声音,李梁博这才收起了他那要命的“歌声”,脸角露出一个癫狂又带有点神经质的微笑。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梁博的心也跟着咯噔咯噔不停的狂跳。
“9438!时间到了,你可以出去了!”手拿警棍的狱警一脸牢骚的打开了犯则房,看样子犯责房真的是一个晦气的地方,狱警对这里也是嫌弃的很。
闻言,李梁博“哇”的一声大叫,然后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嘴角微笑着,随即又哭了出来,紧接着他开始整理自己的外形,从头发到衣领,再到裤脚,甚至拖鞋上的灰都擦了擦,然后昂首体胸,双腿并拢,双脚张开,身体微微向前倾,最后敬了个标标准准礼,洪亮的回答道:“yes,sir!警员9438向你报告!”
狱警傻了,惊骇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当狱警缓过神,心里暗道一声不妙,然后拿起警棍狠狠地往狠狠地往李梁博脑袋上砸了过去,半晌看着地上的李梁博他摇摇头叹口气说:“又一个,疯不疯,看命咯……”
等再一次醒来,李梁博已经是躺在医务室里了,他算是幸运的,在狱警爱的教育下“醒了”过来。
还记得进去第一天的时候,他是庆幸中带点期待,期待里藏着窃喜,恨不得天天住在里面。
甚至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才是年轻人以后的未来。
进去一周,制定好了的“训练计划”被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整天开始在床上摆烂,醒了就吃,吃完就睡,睡不着,就在床上数羊了个羊,他盼望着时间快一点流逝,那些在外面看起来荒唐滑稽的事情他全做了个遍,只要能时间过快一点,再快一点,然而这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焦躁。
进去十天,他开始尝试跟送饭的狱警攀谈,然而人家根本就不甩他,哪怕李梁博在犯责房里破口大骂,狱警也装作听不见似的,讲盘子狠狠地往里面一丢,扭头就走。
进去十五天,李梁博开始怀念阿天起来,他多想这个时候阿天突然出现问他要一根烟。
进去第二十天,李梁博开始自言自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时而嬉笑,时而怒骂。
犯责房之所以让其他犯人避如蛇蝎,并不是里面条件有多艰苦,相比较大房里,十几个人抢一个坑,抢一口饭,这里喊得上物资丰富。
这里真正让人恐惧的是因为“孤独”二字,人是群居型动物,犯责房营造的就是一个与人隔绝的孤岛生存环境。
那灰暗的空间隔绝了时间,同样也遮住了犯人双眼;狭**仄的空间,相又当于砍掉了犯人的脚;没有人交流,最后废掉了口、耳、舌。
在里面要么自言自语,要么做哑巴,要么完全封闭把自己沉寂在自我内心世界当中,要么疯疯癫癫尝试与空气交朋友。
换句话说犯责房又好像现代版人彘的雏形,几乎断掉了犯人与环境交互的一切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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