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就是这世上有一种病,即便神医也治不好。”
“什么病?”
“穷病。”
华佗一愣,随即想到太多悲惨的事例,再也豁达不起来:“小娃......不,公子跟那些膏粱子弟真心不同呐。”
“一个‘穷病’,道尽了世上的无奈心酸。”
“某家有时想到这里,又会睡不着觉。但这无疑是某家改变不了的,只能加倍用心,让患者们少些痛苦。”
说到这里,华佗忍不住痛心疾首,双目竟然微微湿润起来:“然这世道竟还不重视医术,被视方技贱业,将我等同道观里那装神弄鬼鬼的贼子混为一谈!”
“更让老夫痛苦的,是每年整日在外不着家,家里全靠老妻一人操持。”
“某家几番都想着不乱跑了,可......唉!”
说着他耸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想擦下眼泪。发现双手不能动后,又将脸转向马车窗外:“某家对不住爱妻,至今都没让她留下子嗣,在膝前承欢......”
“哦......”就在华佗感伤时,刘辩又冷硬地如同一块石头,继续道:“除了觉得医业救不了大汉,医道不被重视,对不住爱妻之外,华神医还有啥不开心的事儿?”
说出来,让孤开心开心嘛......哦,不对,是让孤可以对症下药。
华佗一回头,看到刘辩这德行,蓦然感觉自己耍了,又怒又气道:“说什么说!......说出来你也不懂,医业无止境,终其一生都难以得窥。”
“旁的不说,便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某家就气不过!连人体到底如何,五脏六腑怎样运转都不能窥伺,如何才能梳理本源,治病强身?”
“嗯,这话也对!”
刘辩闻言赶紧记下,然后点头道:“我听说春秋战国时名医扁鹊,虽也被当世人誉为神医,但他却说自己的医术是最差的。”
“医术最好的是他大兄,能在人发病之前便看出端倪、提前防治。其次是二兄,能在病人只有些小症状时,便药到病除。”
“这样看来,扁鹊的大兄应当便是洞悉了人体和疾病的本质,正本朔源,方能防患于未然,可谓真正的神医。”
“嘿,你这小娃儿......说你聪慧吧,是真聪慧,还涉略广泛,连这事儿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华佗就有些惊奇,看着刘辩道:“可说你本性不差吧,适才偷袭某家不说,谈话中也带点混账劲儿......”
“汝究竟乃何人,绑架某家又意欲何为?”
话说到这里,马车也缓缓停下。
刘辩便带着华佗下了车,指着前方的宫门,道:“这里呢,就是我家,华神医要不要进去坐坐?”
“永安宫?”华佗这才大惊失色,道:“汝便是曾经的大汉天子,如今的弘农王?”
“嗯,正是区区。”
“殿,殿下相召,草民必然应命,何故又要如此?”
刘辩没有回答。
因为此时他已看到,愁眉苦脸的李儒走来,一脸羞愧地道:“殿下恕罪,臣派多人寻访,还是未找到华神医......”
“别装了,适才在道观里向华神医出手的人,应该就有你的密探吧?”刘辩哼了一声,随即看向华佗,道:“人呢,孤已自己找到了。”
“整日把心思用在不该用的地方,难怪办不成事儿!”
说着,自顾自替华佗松绑,道:“之前,孤是答应过你三七分成。但这次,你就别想了,哼!”
然后又对华佗一礼,歉意地道:“华神医见谅,此番带你过来,就是为了在他面前装个逼......”
华佗懂了,但似乎又没完全懂:“那他找某家又为何事,家里何人病了?”
李儒当即一抬头: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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