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
他甚至怀疑面前这只巨大的怪物还能不能称之为马。油光水滑的黑蓝色毛皮,双眼犹如深夜摇动的鬼火一般明亮,加上比常人高出一大截的体型。
只是站在它的阴影里,就可以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压迫感。
聂隐感觉它湿热粗重的鼻息都有相当的重量,几乎要把自己吹得倒退。
鬼刑部的战马,鬼鹿丸。
一般来说,哪怕抛开成本不谈,也很少有人会给战马披上全套铠甲的。原因很简单,越是身材修长,善于奔驰的骏马,负重能力就会相应的下降。
一身精铁打造的鳞甲,固然是可靠的防御,但是对于坐骑也是不小的挑战。
可是鬼鹿丸是个例外。
它不但武装齐全,连马腹被包裹在铠甲中,四肢上有尖锐的倒刺,甚至头盔还有装饰用的精铁鹿角。这简直疯狂,换做普通的坐骑,恐怕没走两步就要被一身装备压得气喘吁吁,更不要提还要承载将近三米的鬼刑部了。
苇名七本枪之首,鬼刑部孝雅。
聂隐看着这个难以置信的组合。一人一马宛如人间鬼神,简直是精钢打造的移动堡垒,一举一动似乎都蕴藏着千斤万钧的力道。
这一刻,聂隐彻底打消了对万人敌的传说的最后一丝怀疑。
“哈!”
鬼刑部大笑一声,随手把扛在肩上的十文字长枪取下。旁边的田村见状连忙招呼一队士卒接过。
也不知道长枪的材质,竟然需要四个壮汉合力才勉强抬动这把兵器。聂隐趁机取出弦一郎的推荐信,递给摘下头盔的鬼刑部。
这个大汉一边抚摸着鬼鹿丸的皮毛,一边细细阅读,心情大好道:“哈哈,弦一郎这小子还挺懂事,我这儿的医师池谷先生,前些天被那忍者毒倒,他要不叫你来,我倒要先找他要人了。”
“跟我来吧。”
鬼刑部卸下一身铠甲,招呼聂隐来到他的营帐。
这里是主帅居所,加上鬼刑部的身材异于常人,所以此处比其他营帐宽大数倍。
里面的布置倒是很简单,只是一些简单的桌椅。中间的长桌上摆着一张地图,上面奇形怪状的石子,应该是鬼刑部特有的标记方式。
鬼刑部大马金刀地坐下,上下打量了一遍聂隐,开口道:“先生今年多大了?”
聂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22岁。”
“懂武艺吗?”鬼刑部端起一碗热酒,朝嘴里猛灌下去,大呼痛快。
“略懂。”聂隐心中一动,脸上神色却丝毫不变。
自己多年苦修,气质自然与常人不同,而鬼刑部驰骋沙场多年,对于杀气最是敏感,被看出来也不足为奇。
“甚好,身处乱世中,手无缚鸡之力可不行。”鬼刑部大笑起来,又问道,“先生胆量如何?”
“胆量?也有算一点吧,”聂隐更加疑惑,又是武艺又是胆量,当医生还要自己上阵杀敌不成?不由得开口问道:
“大人直说吧,难道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凡是我力所能及的,必然不会推辞。”
“倒不是什么大事,是我那鬼鹿丸,在前几天的战斗里被贼人用忍具打伤,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和它相伴多年,实在不忍心看老友受伤痛折磨。”
鬼刑部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池谷那家伙一见鬼鹿丸便被吓得半死,现在更是被忍者毒倒了。
只是鬼鹿丸生性高傲,如果不是习武之人连近身都难。之前都是永真来帮忙的,现在也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只好请先生来看看了。
不过放心,聂隐先生你年轻力壮,一定没有问题的……”
说到最后,鬼刑部自己也知道有点强人所难,连忙补充道:“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
聂隐表情僵在脸上,心里吐槽,这是重谢不重谢的问题吗?老哥,你这马是不是马都难说,何况我也不是兽医啊。
“这……看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毕竟隔行如隔山……”
聂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知鬼鹿丸对于他的重要性,也不好直接拒绝鬼刑部。
“好说好说,绝不强求。”
一听聂隐愿意尝试治疗鬼鹿丸,鬼刑部心中大喜,连连拉住聂隐的手,说什么也要和聂隐喝上几杯。
古代的一点小酒,自然灌不倒聂隐,现代烈酒的酒精度还要高上数倍,相比起来,这些只是饮料而已。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