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堂屋里面,毕春娥将她和李大江的来意告诉了李钰。
李钰听后,也不急,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后笑道:“二婶,堂兄去京城备考的盘缠,不是有长贵伯出了吗?爷爷怎么还让你们来要我家的地呢?”
他的堂兄李进上京备考的盘缠,村里的地主老爷李长贵给了五十两银子。
一般有前途的读书人,村里的地主多少都会资助一些,留个善缘,万一高中,将来就是一份人情。
李长贵这样的大地主并不差银子,所以得知李进过了省试要去京城,便差人给李进送去了五十两银子作盘缠。
这件事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
并且,自从李进通过了乡试之后,李钰的爷爷就发了话,让李钰的父亲和李钰大伯两家,每个月拿出五百文钱交给毕春娥,作为李进的学费,已经连续给了三年了。
李进是十八岁通过的乡试,后来省试没过,便等了三年,这是他第二回参加省试,这次很争气的通过了,接着就要进京参加殿试。
只要殿试一过,就是进士身份,等着朝廷给安排官职就行了。
五百文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是五钱银子,一百文是一钱银子,十钱银子就等于一两。
也幸亏李钰父亲有五亩河浇地,再加上这几年年景好,庄稼大丰收,一年还能余下几两银子,但为了李进每个月五百文钱的学费,那也要省吃俭用才能凑得出来。
至于李钰的大伯,则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在县城大户人家家里当丫鬟,每年也能拿些银子回来,不过饶是如此,为了给李进凑学费,李钰大伯一家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听了李钰的话,毕春娥唉声叹气道:“长贵老爷是给了我家进儿五十两银子,可我家进儿要去的是京城,那里的东西贵得很咧,五十两银子怕不够花,你爷爷想让进儿在京城吃好一些住好一些,所以便让你大伯和你爹每家再凑十两银子,差人给进儿送过去!”
说完,毕春娥有些得意。
只要老爷子这尊大佛在她家里,那李钰的大伯和他爹就得源源不断的进贡,真正得到好处的其实是她们一家子。
老人能花几个钱?
平时她想要什么,只要在老爷子面前吹一吹耳边风,老爷子对她就是言听计从,这老大老三一家凑十两银子,就是她整天在老爷子面前唠叨之后,老爷子怕自己的这个金孙孙在京城受苦,这才发了话。
呵,还真偏心。
李钰心里有点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说道:“二婶,爷爷让大伯和我爹一家拿十两银子,那你找我爹去啊,跑来我这里干什么,把我家的地给堂哥,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你爹拿不出十两银子,当然要找你们两兄弟了!你和你哥也拿不出银子,那就只能要你们的地了!反正你又不下地,这两块地在你手里是浪费,这是你爹答应的!”毕春娥说道。
我艹!
李钰差点要破口大骂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中间都隔了一代人了,跑他这里要地。
自己不种地,不会租给别人种吗?每年收点租子也能养活他和薛泉儿两人。
地要是没了,他和薛泉儿的日子那就真的难过了。
“真是我爹的决定?二婶,你可别骗我!”李钰说道,心里在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件事。
毕春娥瞪了李钰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婶骗你干什么,你去问问你爹不就知道了?”
李钰不说话了。
一旁的薛泉儿见状急道:“相公,地不能给,我去想办法给他们凑银子!”
在薛泉儿的心里,宁愿去凑十两银子,也不愿意把这两亩河浇地给别人,有这两亩河浇地,即便李钰不干活,他们也不愁没粮食吃,甚至年景好还能攒个一二两银子。
要没了地,她和李钰两个人一年光买粮食,大概就需要花五六两银子,对于没有任何收入的百姓来说,宁愿去找人借十两银子慢慢还,也不愿意把地给出去。
有地的百姓,一家人一年的花销只要一两银子就足够,没地的百姓,每年光买粮食就需要不少银子,这其中是天壤之别。
“哼!”
见薛泉儿敢不同意,毕春娥哼了一声,说道:“这是我们李家的事,旁人可没有说话的份!”
心里冷笑,胳膊拧不过大腿,这里哪有薛泉儿说话的份,外来的媳妇儿可没资格干预李家的事。
李钰闻言,脸色一沉,说道:“二婶!泉儿是我妻子,并且是我家当家人,我家里任何事情,她都有说话的资格!”
“李钰!你怎么跟婶说话呢?我可是你长辈!”毕春娥被李钰顶撞,觉得没面子,扯着嗓子尖声说道。
她今天感觉自己这个好吃懒做的窝囊废侄儿,和平时不一样了。
之前李钰可从来不敢这么跟她说话,向来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今天居然敢顶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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