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瞧!那是我太姥姥,某某王太后的婚礼上,就是她作为拉裙摆的女官。”
什么叫装逼,这才叫装逼。
就算你投资失败快要破产,或者因为不加节制的挥霍马上就要穷的叮当响。
那些搞银行,开工厂才新兴发达的资本家和你一比,还是土包子泥腿子乡下人。
逼格一起来,没见过世面的剧院女演员或者芭蕾舞姬什么的傻妞,立刻眼睛就成了星星眼,方便你接下来开展造人大业。
不过,其实斯坦家这墙上总共也没有几张画像。
和那些传了几代十几代的爵爷们相比,克雷蒙他们家作为贵族的历史还没有半个世纪。
他的爷爷不过是个蜡烛匠人的孩子,太爷爷的画像还是画师根据长辈的回忆画的,画像里那种贵族式的锦袍和肩带甚至就属于纯粹的臆造产物。
所以相对的,摆在这些画像就有点显得有些稀疏和寒酸。
他眼睛里的余光追逐着那些色彩斑斓的油画,最后停留在最里侧那一张刚刚挂上去不久的相框。
油画上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清瘦,带着珐琅眼镜,穿着深色的羊绒外套。
绘制这张肖像的画师用了深色的颜料作为背景,羊绒外套又是棕色的,整张半身像看上去有些阴沉,就像是一团黑雾这的阴影。
伊恩·斯坦,克雷蒙一边摇晃的着手中的试剂,一边尽力回忆着原主记忆里的父亲。
并不熟悉的面孔在时间的消磨下更加显得模糊不清,甚至还没有眼前这幅画师所绘制的半身像清晰。
只觉得在爷爷眼中,自己老爹是一个不成功的儿子。
在世人眼中,他是一名不成功的学者。
在自己的眼中,对方则是一名不成功的父亲。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克雷蒙之所以会面对伯伯和婶婶的刁难。归根结底就是他把自己的孩子丢给哥哥和嫂子来养的老爹造成的。
克雷蒙现在则开始好奇,这样花花公子式的败犬人生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隐情。他所发明出的“素食血”,到底又蕴含着怎样的力量,真的足以改变他的人生嘛?
嘶嘶嘶……
就在他脑海中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中的血液和试管中的药粉混合,已经产生了无法解释的反应,大量的气泡从玻璃管中浮现,胀大,然后破裂。
在宛如水壶烧开的气体鸣叫生中,无数彩色的晶体开始在试剂中凝结,它们状似冬日里水面被冻结出的冰核,却有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短短十几秒钟后,实质一般燃烧的火焰从小小的玻璃管中喷薄而出,类似化学老师手中那一盏被点燃的黄铜喷灯。
克雷蒙再也无法握紧手中的玻璃管。
玻璃瓶中的药剂从他的手中脱落,砸在了地上。
他心中还没有来得及涌上懊悔,就发现火焰与绚丽的流光全都消失了干干净净,就像是刚刚玻璃管中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切反应,全都是他的幻觉。
餐厅地砖上,破碎的玻璃碎片之间,只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粉红色水晶球在其中转动。
克雷蒙捡起那枚弹珠大小的水晶球。
香……
瞬息之间,香气就充斥着他的鼻端。
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所描绘的气味,像是青草,又带着桂花和铃兰草混合起来的某种诱人的气味,不浓郁,却又勾的人心中痒痒的。
这种奇异的香味在克雷蒙的身上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反应,是基于血脉深处的生理变化——就像是花蕊释放的信息素之于采蜜的工蜂,又似出现在穿越沙漠的旅行者视野中的清泉。
即使他此前从来没有嗅到过这样的气味,克雷蒙的身体就已经本能做出了无法抗拒的反应。
在大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就下意识的张开嘴,将手中的粉红色水晶球一口吞下。
烫,好烫。
一阵灼烧的热浪顺着喉管流淌而下,转眼间向着四肢百骸弥漫。
克雷蒙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快速的升高,热浪从身体内部滚滚而出,四肢像是被人灌入了熔融的锡水。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因为痛苦而不断的收缩,颤抖,汗水涔涔的从脸颊上流过。
克雷蒙踉跄的摔倒在地,想要大叫,想要打滚,整个人却又轻飘飘仿佛悬浮在空中无处依靠。
这种突如起来的苦难,让他莫名的联系到了伊卡洛斯。
那位神话传说中的悲情角色,靠着天马行空般的狂想,妄图用凡人的力量触摸天际,却因为飞的太靠近太阳而逐步融化。
克雷蒙觉得自己就要融化了。
他不是在接近太阳,而是克雷蒙的心脏变为了太阳,血液则化作了燃烧的熔岩。
伊卡洛斯还有坠海的那一刻,他却连砍掉双翼逃脱都做不到。
这枚被他吞下口中的粉色水晶球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枚奇怪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父亲到底干什么的?
自己的母亲又是谁?
所有的谜团套在一起,层层叠叠,就像是一条蛇头咬着蛇尾无限循环的圆,找不到任何思绪。
克雷蒙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他的思绪被巨大的痛苦所摧毁,大脑像是被一柄巨人挥舞的重锤,一下下的敲击。
思维、逻辑以及意识一起,就像是被摔在地上的水晶一般,碎裂成无数零散的碎屑。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很长的时间,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瞬,当他又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
克雷蒙发现,他出现了幻觉。
“尔等血裔生于王座,当谨记你的血,你的道。凡日光下的一切,都是虚空,都是捕风,唯有月色永存。”
有威严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
伴随着宗教式的弥撒圣歌声,一位头戴冠冕,握着权杖,背生羽翼的血色天使从身前的虚空中走出。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克雷蒙的身边,单膝跪下,低下头,手掌在他的脸上摩挲。
克雷蒙只感到一个温暖的气息在他的脸上拂过。
一种奇妙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出现在她的心中。
“你……妈妈。”
他睁开眼,几乎是本能的叫出心中的那个称呼。
“我只是生下你时在你血脉中留下的一段残影,能留下的时间不多,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的血脉中的神性火种已经点燃了,距离从凡人踏入真正的第二阶段【白银】,剩下也只需要掌管如今月光神树的帝国皇室的认可而已。”
“我……我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克雷蒙眼神困惑,尽力理解着对方的话语。
她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现在就理解这一切,拿着伊恩给你的信物,去做你该做的事,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我相信我的儿子在今天舞会出场的时候,一定威风的像是一位皇帝,没有任何女孩能抗拒你的魅力,征服那位小公主的芳心更是信手捏来。”
天使微笑的俯下身,低头,亲吻目瞪口呆的克雷蒙的眉心,在那里留下一枚浅浅的红痕。
她把少年人拥入怀中,在克雷蒙的耳边留下了一段呢喃耳语,然后又转眼间消散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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