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李巴山的血液沸腾了起来,终要报仇的激动心情,让他险些从躲藏的地方一步窜出去。
多年兵营的训练,让他很快稳定了下来。
“也该要发动进攻了吧!”
李巴山暗暗嘀咕着,扭头看向了周围。
他看到了周围十几双如狼般凶狠且兴奋的眼睛,这让他心头一惊,一股凉意侵袭全身,让他从激动中清醒了过来。
“出击!”
不等多想,耳畔响起了一个低沉且威严的声音。队列前排的士兵一步冲出,紧接着后面的人逐一奔出。
李巴山的心随着人流的涌动,又激动了起来,轮到他时,他猛然一冲,竟犹如猎豹一般窜出。
早祁山兵营中,他也有过夜袭的训练,但那只是训练,虽然也会激动万分,但哪里比的上现在刺激。
先前李巴山还想着突袭时,自己如何如何,可到了眼下,他已经忘了之前的想法,跟着大军快速冲入寨子,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杀!
夜袭的大军如在沙地上前行的眼镜蛇,飞速进入了南狼的寨子。
“杀!”
正熟睡中的南狼人还在做着美梦,正在梦境正酣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杀喊声,将寨子里面的人从睡梦中惊醒。
李巴山跟着队伍冲入了一间竹楼,他才刚刚进门,就被门内的景象一惊。
这哪里是南狼士兵,分明是南蛮土人,妇孺儿童。
“杀!大人说,屠寨!最后按人头计功!”
跟在李巴山身后的人一把将李巴山推入了房中,一边喊着,一边朝着一个正惊声哭喊的老人一刀砍去。
噗!
黑暗中,有红光闪过,老人被人一刀砍断了脑袋。
“不……”
李巴山心头慌了,在也不能自己,失声喊了一声,就被身边的一人踹倒在地。
“呸!亏你还是领过兵的将军,怎生这般的胆小!”
那人瞪了眼李巴山,一步从李巴山的身上跃了过去,沿着一侧的楼梯朝着楼上行去。
这一眨眼的时间,竹楼内的人已经被杀了个精光,进来的士兵更是一阵翻腾,将腊肉细软等物挂在了身上,如恶狼般的鱼贯而出,朝着其他的地方跑去。
这时,南狼的寨子里面杀生震天。
李巴山心中却是冰凉一片,他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起来,就连提刀的勇气也在此刻丧失的一滴不剩。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但他心中的道德仁义,让他无法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更何况那还是老人和孩子。
这样的做法,和侵入大汉的南狼蛮子,又有什么两样?
一个念头在李巴山的心中泛起!
这一刻,李巴山忘记了复仇,心情沉重无比,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站起来的,又是如何走出了竹楼。
凌晨的风很凉,可他的心却比万年寒冰还要凉。
幸好此刻天还未亮,要不然其他人定以为李巴山吓破了胆。
厮杀声不断的传入耳中,李巴山握着刀,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跑去。
“死!”
跟在队伍后面的他,才刚刚跑了两步,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人从身侧的竹楼下的阴影中跑出,那人提着一柄柴刀,朝着李巴山砍来。
李巴山随手挥刀格挡,在荡开了柴刀后,手中的刀顺势往前一送。
噗!
环首大刀刺入了对方的胸口,一抹殷红将草绳编织的衣服染红,偷袭李巴山的土著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是个老人!”
李巴山这才看清,方才偷袭他的竟是一个老人。
看到此处,心中的罪孽感更加深重。
“李巴山,你怎么还在这里?”
正在李巴山沉重万分的时候,从他的身后,飞雀带着几个士兵朝着他这边快步走来。
这时,天色灰蒙蒙的一片,正好能看清寨子内的一切。
李巴山扭头看去,他眼神一震,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怒气,大步朝着飞雀走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嗔怒的声音响起,惊的飞雀一震,忽的止步。
而飞雀身侧的士兵,更是吓的赶忙横刀身前,防止李巴山爆起杀人。
庆幸的是,李巴山虽然十分愤怒,但他并没有丧失理智。
“李巴山,你太懦弱了!当初你就不该来这里!别忘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对主将的作战策略提出质疑!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回到队伍里面去,要不然我就要按照逃兵论处,就算是何将军也救不了你!”
飞雀没有一丝的惊讶,他淡定的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李巴山,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来,讥讽的说着。
这话虽然刺耳,却是提点之意。
只是,飞雀对李巴山很失望。
他原本以为李巴山会是一员杀人如虎的猛将,但他没有想到此刻的李巴山竟有了妇人之仁。
李巴山的变化让飞雀起了一丝的轻视之心。
李巴山猛然惊醒,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再争执,怀揣着不适,转身朝着寨子的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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