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这个说法。哎呀,幺舅你莫来说教,我都听烦了。”
“我才懒得说教,以前我也烦你外婆天天唠叨我,让我在学校要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不要跟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听久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唉,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张辉斌老气横秋感叹道。
两人继续割草,大约割了二十几分钟张辉斌就开始摆烂了。
“哎呀,好热呀,好累啊,好口渴呀。”
“莫装怪哟,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完,现在风也大,太阳也要落山了,再挺一会儿就过去了,至于口渴嘛,水壶里有水。”
“哎呀,我不想割了,真的很累人。”
“这能有好累?有学习累吗?有上连堂课累吗?有做作业累吗?”
张辉斌大口大口喝了些水。
“我觉得还是做作业累些,割草是身体累,但做作业是心累。”
“你才好多岁哟,就心累了?”
“烦!我不割草了,我认输得行不?”
张辉斌割草的新鲜劲已经过了,特别是身体进入疲态,那种叛逆情绪又上来了。
他扔掉镰刀,来到旁边竹林中坐下乘凉。
徐元枫没有管他,专心割草。
此时用语言相劝是没有用的。
14岁是三观逐渐形成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聪明,对知识的接受能力很强,并且接收信息的渠道也很多。
在如今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孩子们普遍早熟,很多人生大道理他们都知道,甚至比那些历经风雨的人说得更溜。
也就是所谓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做不到。
他们的很多观念形成过程没有经历实践,只是通过信息渠道来巩固,所以有不少孩子形成的三观就有些不忍直视了。
并且现在这个社会孩子的生活压力不大,绝大多数压力都来自于学习方面。
如此是有很大问题的,一旦他们脱离羽翼,踏入社会,社会的残酷性很可能将他们摧残得体无完肤。
所以徐元枫的想法很简单,让温室里的孩子提前经历生活的磨砺。
有点类似于军人喊的口号,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徐元枫没有再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继续割草。
张辉斌休息好了以后,拿出手机开始玩旺仔农药。
他玩了两把,输了两把,因为心绪不定。
“休息好了吗?”
“幺舅,你不觉得累吗?”
“累啊,但是还能坚持。”
张辉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拿起镰刀回来继续割草。
两人一共割了三百多斤杂草,然后分成三次把杂草背到山坪塘边倒进塘里。
“哈哈,这回算打平手。”
做完这些,徐元枫带着张辉斌来到山坪塘附近的临时木棚,从裤兜里掏出些好东西,是他割草时抓的青蚂蚱。
青蚂蚱在当地也叫做肥蚱母,两条大腿带刺,很扎人。
徐元枫已经把肥蚱母的带刺大腿卸了下来,翅膀也对半折断,防止它们逃跑。
小时候生活条件差,一个月都难得吃一回肉。
这拇指粗的青蚂蚱就成为孩子们打牙祭的玩意。
特别是在黄豆梗上可以轻易抓到青蚂蚱,那时候老妈会把它们抓起来,带回去用火烤,给徐元枫改善生活。
“看看这是啥?”
“咦,好恶心。”
“哼哼,这玩意好吃得很,你竟然说恶心。”
“好吃?这有啥好吃的。”
徐元枫无奈叹气。
现在的孩子吃穿不愁,这些野味还真没有见过。
“等着瞧好吧。”
徐元枫用枯草点火,然后用绿油油的荒瓜叶包住去掉脑壳的青蚂蚱,扔进火堆里。
等了一阵子徐元枫用木棍掏出烧得黑乎乎的荒瓜叶。
扒开已经发焦的里层荒瓜叶,肉香味滋儿一下就冒出来了。
“哇,闻起来是好香哟。”
“香吧,来一个?”
“不了,我不吃。”
“不识货。”
徐元枫等青蚂蚱变凉一些,拿起一个就开吃,嘎嘣脆。
这个味道简直不摆了。
特别是肥蚱母腹部有橘红色的卵,那个味道吃起来才是一绝。
张辉斌看徐元枫连续吃了几个,终于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拿了一个来尝尝。
“嗯……好吃耶。”
这小崽子吃着吃着竟然和徐元枫抢了起来。
“哈哈,真是好吃狗儿!”
“你才是好吃狗儿,东西是你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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