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魏老丞相杖乡诞辰在即,可热闹了。”
“那还有假,整个陶地谁人不知,听说那个人屠武安君都千里迢迢赶来了。”
“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
市井上,茶肆里,无不在议论着魏冉即将到来的寿辰。
穰侯府,听雨阁。
扶风坐在亭子内,两手撑着下巴看着池塘。
下方的游鱼熙来攘往,将平静的塘面搅得荡起阵阵涟漪。
在扶风还在发着呆的时候,魏冉负着双手,由远及近而来。
末了,在已是志学之年的孙儿身后站定。
察觉后方有人,扶风换了幅表情,转过身,甜甜地喊了一声:
“祖父。”
顺势扑到祖父腰身。
魏冉看着眼下乖巧的孩童,难得和颜悦色。
自从年初被罢免后,他就没怎么笑过。
而罢免自己的,可是自己的亲外甥啊,个中滋味,难以言明。
伴君如伴虎,同朝不可同寐,这是不争之实。
现如今,原本痴傻的孙儿也恢复正常,总算给他郁结的心带来一丝抚慰。
“扶风,吾与汝父将你送入寒山书院一事,你可怨吾?”
和蔼可亲的魏襄侯问扶风。
“祖父与父上想必也是为了扶风,扶风何怨之有?”
老者听罢,笑意更甚,眉宇间多了几分欣慰。
他又俯下身来,捧着一脸懵逼的扶风小脸,怎么也看不够。
末了,又交代了几句下人,无非是迎客方面的细枝末节。
…………
自魏冉华岁罢贬,返回封地,已至清和。
然四旬有余,冉仍心有惶恐,恐昭王责难,牵连家小。
这是他的心病,作为一家之主,他从未表现出来。
借着这次寿辰,他想为后世寻求庇佑,而与他相交甚密的武安君无疑是最佳选择。
魏冉走后,扶风褪去稚嫩之色,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游鱼,心里藏着一些事情。
他不知道与他一同的盈冰是否也面临着和他一样的问题,有没有穿越过来,现在又在哪里。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那个魂牵梦绕的故土。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人是像他这样,小心翼翼地活在这方世界。
越想他越是觉得对未来充满恐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池塘边的柳絮飘飞,一如寒酥般热烈。飘絮落入塘中,引得游鱼一番争抢。
唯独湖心石上的老龟,悠闲的伸出头,打量着这个沉闷孩童。
…………
另一边,鹿鸣山。
成片的竹林被风刮的响彻山野,遮了林中雀鸦的啼鸣。
竹叶飞舞飘摇,似花雨坠地。
一队人马低身埋伏在窄道两侧,目光如炬,盯着窄道尽头。
只见远处有车马驶来,人数只有寥寥十人。
为首的车上有一年逾半百之人,腰间挂着长剑,身着轻甲,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
后方车马则拉着许多重物,麻布蔽之,未见其形。
以及,一名娇俏可爱的豆蔻女孩。
眼见来人,油水充足,匪首与周围匪盗交换了眼神,一个个提着农具,铁器宠了出来,将车队团团围住。
为首的小头目佯装出一副凶恶的面目,企图震慑住这群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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