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好手段啊。”
就在陆绎眼神深邃的眺望田义远去的背影时,刘守有却忽然来到陆绎身旁,语气幽幽的说道。
陆绎余光瞥了他一眼,随即转过身,微笑着问道:“下官不知刘大人何出此言?”
“陆大人心里明白。”刘守有看着陆绎脸的笑容,心里咬着牙忍住不去想一巴掌拍在陆绎脸的想法,目光凌厉的看向陆绎,说道。
可谁知陆绎像是没听出刘守有话外之意一样,他继续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朝刘守有问道:“下官愚笨,不知刘大人话中之意,还望刘大人细说。”
“哼,不懂就算了!你且好自为之吧!”
刘守有终究至是依靠先辈余荫才走到锦衣卫指挥使这一步,骨子里还是勋贵那一套,和经历过大起大落,城府已经浑然天成的陆绎不同,他被陆绎这装聋作哑的姿态给气住了,完全就撕下来脸皮,大手一挥,直接离开了刑部公衙。
此刻的刘守有心中只剩下怒气,他觉得陆绎不能再留了,不然迟早威胁到他的位置!
与看向田义的背影带着些许戏谑不同,陆绎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刘守有远去的背影,随后则面无表情看向主审台,神情各异的主审官,次审官。
“各位大人,下官就先告退了。”陆绎客气了一句,便带着许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刑部公衙。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留在刑部公衙除了刺激那几位主审官,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何意义。
……
东缉事厂。
冯保坐在主位之,听完田义汇报完三司会审的始末后,阴沉着脸,直接抄起桌旁成化朝景德镇产的鲁窑青花瓷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废物!”冯保涨红着脸喝骂道:“都是一群废物,尤其是看押吴鹏的那几个番子,是如何让陆绎前往监牢,蛊惑那罪犯吴鹏的?”
“干爹,这其实也不怪那些番子……”
即便比冯保先入宫多年,但奈何冯保深受两帝信任,以至于田义不得不委屈求成,拜在冯保门下,成为他的干儿子。
这种事情或许在别的地方骇人听闻,但在官场,甚至宫里这个吃人的地方,早已屡见不鲜。
殊不知严嵩时任首辅时,还有官员年纪和他一样,却宁愿当他儿子严世蕃的干儿子,平白无故低两辈的都有……
“干爹,其实这也怪不得那些番子,谁让陆绎是锦衣卫同知,仅次于锦衣卫指挥使的存在,那些番子本身出自锦衣卫,自然不敢得罪他……”田义颤颤巍巍的解释道。
“这个陆绎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冯保眯着眼睛,右手扶在太师椅,止不住的敲打。
在冯保看来,陆绎磁此次的目的,不是在恶心他,就是在表明他陆绎是个傻子!
对付高拱居然不斩尽杀绝,是想等着高拱起复后报复他吗?
冯保看向北边,心思悠长。
“田义,我再安排你一件事,这件事如果办不好的话,那你也不用待在东厂了。”冯保突然收回思绪,看向田义的眼神,颇有些韵味。
田义闻言,汗如雨下,他知道这是冯保给他的最后机会,如果当真办砸了,那自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去皇陵去陪先帝,要么就去下面见先帝……
“干爹您说,儿子我已经给您办好。”田义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你且这样……”
……
“阁老,这陆绎不能再留着了。”
京城樊鹤楼包间,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朝着主座沉默不语的张居正,肃然道。
“世兄毕竟助力我颇多。”张居正听见刘守有这般说道,忍不住揉捏了下额头。
在张居正心中,陆绎仍旧是他昔日的战友,只不过这战友的意思,稍微有些变了味。
“糊涂啊阁老。”刘守有见张居正居然有些缅怀旧情的样子,顿时有些急切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陆绎吗?
深受嘉靖爷爷爱护,出了先帝有些不爽陆绎外,当今圣和两宫太后似乎都对陆绎影响甚好。
这再这么下去,自己这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还没坐热,就又要拱手还给陆绎了。
“就拿这次对付高贼来说,他居然和阁老你唱反调!这次也就罢了,要是下次呢?下下次呢?就算阁老你毋须怕他,但蚊子不停的叮咬也会烦不胜烦的!”刘守有苦口婆心道。
如果不是刘守有感觉到,陆绎可能威胁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指挥使的位置,他才不会着急对付陆绎。
张居正看着刘守有,面色仍旧有些犹豫。
他张居正不是这样优柔寡断之人,即便徐阶是他老师,在徐阶下台之时,也能隐约看见他捣鼓的背影。
但对付陆绎,他始终抱有异样的情绪。
“再说吧,我再想想。”张居正眼神闪烁良久,堵住了还想再说什么的刘守有,起身离开樊鹤楼的包间。
张居正并不担心被别人发现,他一个堂堂内阁大学士,在与锦衣卫指挥使独处一室。
如果刘守有对于锦衣卫连这点掌控力度都没有了的话,那张居正少不得要安排陆绎顶替他的位置了……
“糊涂啊阁老。”刘守有望着张居正离开的背影,瘫坐在椅子,止不住的懊恼。
连张阁老都不愿意得罪陆绎,那还有谁能够制得住陆绎?
“对,找冯保去。”刘守有突然想起了现如今的內相,东厂厂督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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