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停点吧,哥几个,谁给咱陶主事来个新鲜的,今晚米汤保他捞顿稠的。”
陈远扫了一眼陶七说道。
听说晚上能吃顿稠的,地牢会整活的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我真的是冤枉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得了羊癫疯走路都不利索,怎么可能是铁腿水上漂呢?”
“俺真的是冤枉的,俺这只右手村里人都知道是被驴咬断的,怎么可能是独臂刀呢?”
“……”
工部主事陶七愣愣的趴在牢门边上,暗暗咬牙下定决心一定要认真学习一番,没想到这喊冤原来也是一门技术活。
“小哥,今晚能不能给本官也捞点稠的?”
陈远神秘一笑:“陶主事,你要不猜猜人家那碗稠米汤从哪来的?”
陶七:“……”
与此同时,地牢深处的刑房。
“就你叫胡三啊?”
校尉于金友瞥了一眼倒吊着的胡三,手里握着浸了盐水的鹿皮鞭。
刑房里倒吊着一个血人,双手被麻绳结结实实绑了个梨花扣,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挣脱不得。
刑房门外,两个狱卒悄声谈论。
“这人犯了什么罪过?”
“这厮可不简单,江湖上大号一枝梅,偷遍江南五省富商,平日里也做些接济穷苦百姓的勾当,只是最近不知怎么来了京城栽在了六扇门手里。”
“听说这贼人可是偷得不少好东西,连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都动了心呢,要是咱……”
“啪啪…!”
先是鹿皮鞭响亮的破空,紧接着是皮鞭与肉体接触,皮鞭翻动,肉体绽开。
于校尉生的膘肥体壮,又学过家传的横炼功夫,浑身腱子肉鼓起,每一鞭下去都是一条长长的血痕。
纵使一枝梅胡三咬紧牙关,但仍旧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呜呜惨叫。
周围十几个狱卒或是冷漠或是兴奋,甚至还打赌这一枝梅能撑过多久。
一炷香后,于校尉有些乏了,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左右两个狱卒立即上前粗暴将胡三双手摁住,于校尉拎起烧的火红的铜签。
那铜签长短三寸,前段打磨锋利,不消于校尉用力便轻松刺入了胡三的指甲缝里。
霎时间焦糊的味道弥漫,遮去了许多血腥。
“你说不说?”
于校尉双目赤红,状若癫狂。
一枝梅胡三疼的冷汗直流,面色白如雪霁,一口牙咬的咯咯响,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往外吐。
“你这狗贼不说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地牢的重枷硬!”
于校尉怒不可遏的骂道。
“咳咳。”
胡三虚弱的吐出一口污血,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
“地牢比之大理寺若何?你一个看门狗比之汪直刘瑾若何?”
“不过都是些贼痞子,他那手段不也是从地牢学的……”
于校尉的话还没说完,手下人便悄悄打断了他。
“隔墙有耳,于大人慎言……”
于校尉面色阴沉,他这才自觉失言。
“今日我说的话若有人敢出去胡咧咧,可别怪我于某人手黑。”
灯影闪烁,黑暗中于校尉的脸忽隐忽现,犹如地狱恶鬼。
刑房内各个噤若寒蝉,只有一枝梅胡三哼唧不停。
于校尉满意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这才笑着说道:“兄弟们今日辛苦了,放衙之后我请诸位去胭脂巷吃酒听曲儿。”
“那敢情好,最近口中都淡出鸟来了,而且我听说胭脂巷可来了不少扬州姑娘……”
……
亥正。
地牢属衙。
司娅儿将手中的听案玉牌交与地牢司狱刘樵石,待刘司狱在灯下对了听案牌,这才开口说道。
“打开地牢,我要提走一人。”
“什么人?”
刘司狱面色有些难看。
“一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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