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遍之后,陈平安又重头梳理细节……
“神志清醒却不能自控,确实很符合偶人厌胜的术法特征!”
偶人厌胜术与扎小人一样,都以偶人为对象,但前者更加高级,可以通过操控偶人让目标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自宫、自杀。
此术法不但需要目标生辰八字、皮毛血液,且必须在三丈以内施法。
“这说明,案发当时,凶手就在芝麻巷!”
“芝麻巷是个短巷,当事人二刻进去,三刻才出来,并有妖风……凶手除了厌胜术外,还懂阵法……或者,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人。”
“杀人前,先让他挥刀自宫?这是复仇?情杀?”
陈平安不断推演,找出疑点,当然也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证。
他又思考片刻,捏了捏眉心,起身到院中找翟云峰。
“我需要蔡绦近三个月的行程记录,去过哪些地方,做了哪些事,见了什么人!”
管家挑眉,似蔡绦这等身份,有很多不能拿到台面上的事情,倘若顺藤摸瓜扯出一些蔡京的秘密,也是麻烦!
陈平安知道他的顾虑,但并不打算退让,语气便也生硬起来:
“翟官家,太师说让你配合我!”
翟云峰略一思索便喊:“来人……传书童林烟!”
又转头交代陈平安:“只问案情相关,多问对你没好处!”
陈平安点头。
书童林烟现在蔡府,传唤过来起码要半个时辰。
这段时间,陈平安就坐在一旁思考案情,忽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卷宗,能看的懂吗?”
来人是个中年,面相狠戾,戴青色纱帽,腰悬直刀,一身捕快打扮。
陈平安问:“你是何人?”
“京兆府捕头展颜……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旁门左道,你们敢犯案,却不敢认罪吗??”
陈平安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犯案了?”
展颜冷笑:“蔡公子死于厌胜术,而你陈家又是厌胜世家,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你查案都是靠猜的?不怕枉死的鬼到你家索命!”陈平安冷笑一声,又盯着对方的帽子:
“按这个道理,你带着一顶绿帽,你儿子就一定是隔壁老王家的种?”
展颜登时挑眉怒目,面色狰狞:“你想死!”
陈平安轻蔑地看他一眼:“听说你号称汴京第一名捕?”
展颜神色傲然。
“敢和我打个赌吗?”
“赌什么?”
“陈家若不是真凶,你要当众给我磕头谢罪!”
展颜冷笑道:“我第一名捕都查不出来,就凭你也想查案?”
“你就说敢不敢?”
“有何不敢!但你若查不到呢?”
“我若查不到,是杀是剐,任凭你处置!”
“你本就是将死之人,难逃杀剐!”展颜撇了撇嘴,突然眼睛一转:“若查不到,你陈家所有家产归我所有!”
陈平安双目一凝,这货只怕早就看上了陈家财产,挖空心思想要谋夺呢!
“行!”
展颜当即找来纸笔:“口说无凭!”
于是白纸黑字,纷纷写就,签字画押,一式两份。
陈平安问:“这种赌约只怕与宋刑统不合吧!”
“我自有办法!”展颜吹干墨渍道:“你等着家破人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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