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翼父子上前见过献帝,自是不表。
挽留几人宿于衙署,却被王定婉拒了。
他们入城后宋翼安排了一处宅院,容纳五十人倒也足够。
王定带着天子自去与麾下汇合。
几人走后,宋翼和长子宋铭却是在厅中相对而坐,连那两具西凉兵尸体都未叫人清理。
宋翼捡起扔在地上的那道策书,置于膝上久久抚摸。
踩上的鞋印也在这轻柔的婆娑中,不见了踪影。
“父亲,我们该当如何?真就继续当那王允的马前卒么?”宋铭心有不甘道。
“那该如何?皇帝现下都落于王允之手,我们又怎能与之相抗?”
“不!皇帝不在王允手中!而是在高陵城内!在我们嘴边上!”宋铭眼睛嘶红,咬牙道。
宋翼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自己的长子。
眼神竟然有些……赞赏?
“铭儿,你继续说。”
宋铭见自己大逆不道的话,竟没有被父亲斥责,咽了咽吐沫,说道:“依那王定所言,王允不日便将带右扶风兵马前来,届时不论他是反攻长安,还是退回并州,我们都就再无半点机会,将一辈子都苟活在他王家的阴影下……”
宋翼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但若我们掳走献帝,投奔西凉人呢?一则为他们立下不世之功,二则西凉重武轻文,父亲的治世之才必当大放异彩。三公,岂不是唾手可得?”宋铭越说眼神越是神采奕奕。
“如若献帝在手,为何不投奔关东诸侯呢?”宋翼存了考校之心。
宋铭神色一暗,道:“关东诸侯,俱是出自名门,对我等寒门怕是多有鄙夷。”
接着眸子中却又迸出精光:“李傕等人则不同,他们出身还不及我宋家,此一来正是循那董卓王允旧例。待得父亲羽翼丰满,再助这小皇帝除一次国贼有何不可?”
宋翼看着眼前的长子,只觉得此生足以慰藉。温言道:“那依你之见,现下该当如何?”
“王允对并州将领恩惠颇多,诛杀王允之子,他们怕是不会去做。儿子麾下二百人,皆是从这左冯翊招募,与并州毫无瓜葛,加上我宋氏家将,能得五百之数。十倍于敌,歼之易耳!”
宋翼朗声长笑:“既然我儿有此雄心,便去作罢!切记,此事宜早不宜晚,就在今日!”
宋铭拱手施礼,便去布置了。
宋翼捧起那份策书,喃喃道:“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宋氏成为一个真正的世家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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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定三人带着刚刚归顺的魏忠,回到了那处临时落脚的宅院之中。
从外面看去,再正常不过。
门口几个士卒聊赖的看着门。
一些担着酒水菜肴的挑夫自后门进进出出。
隔着院墙,甚至还能听到里面赌六博棋的吵嚷,间着铜板清脆的叮当声。
但是一转过门前的影壁,却又换了一副模样。
整个宅院中,如同工地一般,热火朝天。
士卒们光着膀子,荷土担石。
数条壕沟陷阱已然见得雏形。
园中的假山亭落,早已拆成了大大小小的礌石滚木,垒于二进院墙之角。
王定几人来到正厅,庞舒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庞兄,打探如何?”王定问道。
“回三公子,某与这高陵地头蛇有过数面之缘。此番打探,得知高陵城外安置有七处兵寨,战兵万四千余,辎重民夫不算。”
庞舒见王定没有言语,暗自咋舌继续说道:“七营校尉均是并州乡人出任。”
王定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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