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杨宇庭,自始至终不动声色。
没有阻止张学茗去虐杀脚盆军人,现在也没有阻止冲突的打算。
在他看来,奉军与脚盆方面交往,素来弱几分。
今天二少爷在此时此地此景当众干掉嚣张的脚盆军,不止能让脚盆方面颜面扫地,更可以让关内各地明白,奉军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这一切最大的自信,来源于二少爷之前在奉天郊外的表现。
只要脚盆军官脑子没有被驴踢,就绝对不会把事情闹大。
“大公子近来跟郭鬼子走得近,处处挤兑我杨宇庭,呵,也罢,我不介意来一场废长立幼。”
杨宇庭自言自语中,预料当中的脚盆军官终于赶来。
正是当初在陪着林久治郎交涉的石原莞尔。
待得有奉军敢当街杀几名脚盆军人后,简直是怒不可遏。
其后得知开枪的正是张学茗,石原莞尔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二斤苍蝇屎。
待来到风暴的中心,张学茗的面前后,石原莞尔叽里呱啦用鸟语说着什么。
怎料张学茗掏出左轮对天就是一枪,左手扶着耳朵。
“我听不懂鸟语。”
石原莞尔当然清楚张学茗说的是什么意思。
盛怒之下指着张学茗破口大骂。
怎知张学茗又是一枪。
这枪直接击飞了石原莞尔的军帽。
“还是听不懂,兄弟们,你们能不能听懂?”
奉军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枪口微抬,几乎擦着对面脚盆军的头盔放枪。
如天雷滚滚,气冲霄汉。
“听不懂!!”
场面之震撼,没有亲眼所见,决然不会相信。
在场的难民们,起初瞧见张学茗鲜衣怒马的模样,心中不知偷偷骂了多少遍。
但此时此刻,在场无不热泪盈眶。
与脚盆军针尖对麦芒,当众侮辱他们,简直做梦都难以想象。
多年被小鬼子欺辱的怨气仿佛一扫而光。
一眼都舍不得眨,生怕错过任何一幕。
“二公子,你擅自杀我帝国军人,难道就不怕引起两国纷争?”
石原莞尔终于妥协,开始操着蹩脚的炎黄话。
“这是你们自家的记者,何不问问他们是不是擅杀?”
几名东洋记者赶紧来到石原莞尔身边,倒是没有隐瞒,将事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石原莞尔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真想当街干掉张学茗。
但他明白,不可能。
尤其是在摸不清奉军底细之前。
鬼知道他们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原来是这样,只不过死了个农民而已,二公子也不必把他们都杀了吧?”
本来石原莞尔已经强制让自己鼓起笑容,准备说些场面话就得了,权当啥也没有发生。
可张学茗听到这话却剑眉一挑。
“放你妈的屁!”
“农民的命就贱!”
“老储,我让你把它们剁碎了喂狗,你耳朵聋了?”
张学茗可谓将石原莞尔乃至四面八方三个脚盆旅团的面子狠狠践踏。
不光杀了你们的人,指着你们的鼻子骂。
还要当着你们的面,把尸体喂狗。
石原莞尔本就脾气暴躁,见此直接怒发冲冠,拔枪就要跟张学茗拼命。
也幸好几个军官脑子灵光,明白南镇发生的事绝不能闹大。
如今京都层的命令是与奉军打好关系,不只是忌惮奉军底牌。
最重要的是关内错综复杂,必有一场大战,倘若与脚盆军一向关系不错的奉军得势,京都也乐见其成。
因为点‘小事’就搅了全盘大局,在场的命加一块也担待不起。
这时,杨宇庭终于出面。
总与脚盆方面打交道的老熟人出场,石原莞尔终于冷静了些许。
“石原中佐,我们家二少爷脾气有点急,什么地方做得过火还请看在大帅的面不要计较。”
“除此之外请电告贵方,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我们自家的匪还是我们自己剿的好。”
“南镇附近的两个旅团还是欣赏欣赏关外风景,踏踏青什么的,切莫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此刻,冷静些许的石原莞尔,终于发现眼前的奉军跟印象当中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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