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这几年,南阳兵灾不断,我们这些在此居住的老户也只能勉强糊口,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老头把眼一闭不说话了。
现场一片寂静。
这些人把李裕晾在了当场。
周宽见状,赶紧给高适等人使眼色,意思是赶紧想办法。
王迁一捋胡须缓缓的说道:“南阳既是德王的封地,已建亲王国,殿下应能自行制定税赋,以缓解本地灾情。”
以救灾的名义,想怎么收税都行。
李裕一听,对呀。
“咳咳。既然张翁等父老都有自己的难处,那本王也不勉强。”
李裕笑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长史,本月南阳现有田地,不论公私,皆重新丈量,就按十税一收取吧,咱们也不能让各位父老为难。”
此话一出,瞬间宴会厅就炸锅了。
“什么?要收我们的税?”
“还十税一?”
“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这个政策执行下来,可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年年都得交啊!这不是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么!
虽然这些人都在下面嘁嘁喳喳的议论,李裕装作没听见,喝了一口菜汤,就起身走了。
周宽陪着这些人应酬了一下,这次宴会就不欢而散了。
在张府厅堂里,刚刚赴宴的十几个豪族代表对着张翁七嘴八舌。
“张翁啊,这税可不能交啊!”
“就是。我的可是上好水田,每年出产上万石的稻米,那不是要交给他一千石?一千石啊!”
说话者好像被人挖去了心肝一般,咬牙切齿,眼泪汪汪。
“那要怎样?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现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有人嘀咕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
老头吹胡子瞪眼。
“我说投了朱全忠也不是不行。”
“你糊涂!”
“就是!前两年不是没和他们合作,他们要的还少吗?!”
“就是,我看还是送点礼吧!”
“唉,不放点血是不行了!”
过了两天,张翁来到了南阳国府,找到了周宽,拿出了一张礼单来。
“长史,你在南阳也有几年了,对这里的事都很熟悉。这是我们大家凑的份子,你看那个税……”
周宽接过单子,拿眼一扫,竟然是粟米五千石,稻米五千石,铜钱五千贯,绸缎五百匹。
“这个……张翁啊,不是我周宽不讲人情,德王殿下的旨意,我们做臣的都得执行。”
他看看这个一头白发的老者,别看慈眉善目的,可心里比谁都有主意。
你们几十家拿出这点东西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那……周长史,你的意思是……”
“我看,这礼太轻了。”
“啊?那我回去再跟他们商量商量。”
老头再来的时候,礼单里的数量就涨了一倍。
粟米一万石,稻米一万石,铜钱一万贯,绸缎一千匹。
周宽笑呵呵的把礼物收了,存进了库房。
然后拉着张翁说道:“张翁啊,我只能劝德王在比例上调整些,但税还是要收的。”
老头脸一垮,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哈哈,好!那就调整为二十税一吧,一点一点的来,不怕他们不交税。”
“殿下高明啊!”
“你记得,只要襄阳的粮食一到,就把熟田征税令和垦荒令一起发布出去,到时候,我看他们急不急!”
周宽嘴角一抽,殿下够狠!
这就是釜底抽薪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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