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如此,你可也别指望再能在人家跟前有话语权了。
“他护着我?他把我打了个半死还护着我,我看他心里早就没我这个儿子了。”
敢这么抱怨朱棣的,朱高煦绝对是头一个。
秦锋微微迟疑,扯起一道笑容,道:“殿下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殿下是陛下儿子,陛下任何时候都会护着殿下的,只不过陛下是一国之君,行事得为全局考虑,就像今日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解缙都是内阁首辅,在文臣中是领头者,陛下若袒护了殿下不管躺在担架上几个月下不了床的解缙,那文臣能善罢甘休吗?
正因为殿下是陛下儿子,更应该由殿下为陛下分担一些压力,别说这个事情是殿下一手导致,即便这个事情与殿下无关,殿下做儿子的都不能袖手旁观。
臣作为外人本不该多言的,只是殿下对臣帮助很甚,臣一直都把殿下当朋友才忍不住多说几句,陛下是殿下的爹,父子亲情,人能有爹护着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臣想寻个喊爹的人也办不到了,殿下还有陛下在,该庆幸,若殿下能理智看待这些事情,殿下也就能够知道陛下的一片苦心了。
另外,外面的人不看好殿下,殿下应该更应该做出些事情给他们瞧瞧,到那时殿下或许就知道天地的广阔,不会再稀罕那一亩三分地了,人都在以井底之蛙在评判眼界比自己狭窄者的鼠目寸光。
其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那个井底之蛙?不想做那个井底之蛙,只能是不断开拓自己的眼界,提升自己的格局,让自己不断进步。”
朱高煦能力还是有的,开疆拓土,使日月所照皆为大明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锋说了很多,朱高煦花了些时间才终消化。
消化之后,朱高煦竟认了错,道:“我是错了,当时我酒喝得有些多,迷迷糊糊的,看到解缙实在忍不住就动了手。”
停顿片刻,朱高煦换了副口气,大手一摆,道:“但让我与那些文臣认错,做梦去吧,这辈子都不可能。”
现在朱高煦受了皮肉之苦,那些文臣不会在追究下去。
那些文臣中的积极者是要把朱高煦废了的,可不指望朱高煦道歉就了事的。
朱高煦要道歉,只有在奉天殿上才有效果。
这个时候道歉与否的没什么人会在意的,爱道不道谁会管他。
该劝的都劝了,秦锋正准备调整个合适的位置睡一觉的时候,朱高煦又问道:“你后面的意思是说,我该找些正经事情做了?”
呀,朱高煦领悟能力倒还不错。
秦锋微微一笑,道:“是啊,陛下现在虽继承了大统,但仍有不少不安定的因素,殿下是陛下的儿子,应该与陛下劲往一处使,帮着陛下巩固大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殿下在后辈陛下能轻松不少的,只要有陛下在,殿下最次也是一个汉王。”
能想明白这些,那就能顺畅不少。
现在朱棣做皇帝虽有两年,但他外在的威胁仍旧还在。
尤其朱棣做的那些事情大部分都是文臣所不满的,那这皇帝当的只会是更难。
秦锋出言,朱高煦沉默不语。
门外站着的朱棣全程听见了秦锋与朱高煦的对话。
秦锋突然出现救了朱高煦,两人势必是有不少亲密话要说的。
本来安排个人过来全程记录了他们对话就行了,但朱棣对秦锋这种总能舍己为人把马屁拍在马蹄之上的行为越发满意了。
根本等不及派人记录秦锋与朱高煦的对话再来告诉他,也就亲自过来听他们的第一手消息了。
听了秦锋的出言相劝,朱棣更加满意了。
朱高煦能认错就说明已把秦锋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他和徐皇后耗时许久没能消除因立储之事朱高煦对他们隔阂,没想到秦锋短短几句话就说服了朱高煦。
站在外面,朱棣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就该让那小子早些去劝劝高煦,若是这样的话,也就出不了今日的事情了。”
身后的郑和自始至终就像没听到屋里和朱棣的话似的。
顿了片刻后,朱棣吩咐道:“秦锋既已经昏迷了,最近这段时间就别在外面晃悠了,给他个出入宫禁的令牌,准他安排三人以内送些飞腾实业的账目进宫,饭菜上由他说,不限多少,他能吃多少就让光禄寺准备多少,除此之外,他若还有其他的需求,你安排一下。”
郑和在朱棣跟前从不会都说,但却能把朱棣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就像这个安排,郑和当然能看出朱棣对秦锋表现的满意。
既如此,那当然要对朱棣吩咐尽心去做。
在朱棣面前,郑和也说了岂能一句好话,道:“秦侍讲应能知晓陛下的良苦用心,能在宫中待上几日的。”
之所以不安排人送秦锋出宫,也是为让秦锋能看着朱高煦。
没有秦锋,朱高煦不知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不说,肯定还会在伤势还没好的时候就到处瞎跑的。
沉默片刻后,朱棣叹了一口气,道:“朕坐拥天下,竟没有能奖赏那小子之处了。”
若说奖赏那肯定是有的,只是现在的秦锋的功绩当不起更大的,能符合他现在身份的该赏的都赏过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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