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墙上市动物园站几个大字看起来年久失修,背景光已有些昏黄,看起来和现代化的站台格格不入。
这个站台装修风格很新,但又有大片的墙面已经掉漆剥落。斯伶有些发怵,脚步不自觉的逐渐慢了下来。
“落下东西了吗?我陪你回去取?”方牧之回头看着斯伶的眼睛,眼神清澈坦荡,看起来和他的面容一样无害又真诚。
只有斯伶知道,短短几百米,无论她走路快慢,方牧之总能恰好走在她身侧。她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后背长了眼睛。
见斯伶没说话,方牧之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书包是不是落车上了?”
“还是继续一起走吧。包里没什么贵重东西,只有一件白大褂。”斯伶自以为回应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我觉着这里也不安全,还是别走散了吧。”
“嗯。”
此时打头的老道士脚底生风,目不斜视,已经径直穿过空旷无人的站台,向扶梯走去。
“大师!大师你等等我……”周显安再次燃起了搭讪的热情,不过是换了个对象,老道士笑眯眯的,也不打断,饶有耐心的一边走,一边听着周显安东拉西扯。
江玉自从走出车厢便再没有继续和周显安斗嘴,木剑被她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可算来了!你是不是又睡过站了?”扶梯尽头,三个人似乎已经等待多时。远远的便朝着老道士招手喊话,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走近了斯伶才发觉那三个人比老道士年轻的多。他们四个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就像是逃课上网的学生里混进去了一个宿管大爷。
“我怎么就睡过站了?你们哪只眼睛瞧见了嘛?!刚才那列车鬼——”老道士突然顿住了,足足过了两三秒,他才打了个巨响的喷嚏,继续说道:“那破车出了点状况,顺手救了几个娃子。”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后面跟着的斯伶几人。
仿佛老道士刚刚讲的是个笑话,又或者是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笑点,四个人同时大笑起来,“行,让他们先跟着吧。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顺便送他们一程。这大半夜的,都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这儿距离市区太远了,明天一早我开车送送你们。”
斯伶看了一眼方牧之,没有说话。裕华园在滨市东侧,大小也算是个商业区。下一站便到了远郊。几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没有接话。
果不其然,出了地铁口,放眼望去一片荒芜。就连路灯都没有。不远处的国道上停着一辆老式出租车,和道士的袍子一样,土黄土黄的,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个偏僻的地方开过来的。
江玉一直抱着臂,显然对新出现的这几个人十分戒备。她掏出手机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别想了,看个抖音都没网。你们不觉得这地方更诡异了吗?我可是想回地铁站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避开了周显安的视线,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我们都是滨市在编的消防救援队。这是我的证件。”刚刚主动说话的蓝衣服青年主动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皮面证件。上面清晰的印着——国家综合性消防救援队伍,干部证字样。
见到证件的一刻,斯伶心里多少添了些安全感,“哪儿着火了吗?”周围景色一览无余,荒草丛生的地面上稀稀拉拉的立着几棵树,一眼便能望到地平线。别说明火了,连点烟雾都见不着,她却问的一脸天真。
“不是火灾,是失踪救援。特殊事件,所以没穿制服。放心跟着我们吧,这么严肃的事儿,骗人我可是要坐牢的。路上和你们细说,这地方实在是太冷了。”另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搓着手,操着一口方言,哆里哆嗦的笑道:“我叫程平,二十二了。看着和你们差不多大吧?老有经验了!”
紧张的气氛消融在程平的东北话里。斯伶几人跟着也交换了姓名。道士叫吕莽,蓝衣服的壮汉叫蒋庆宇,大众脸的叫张家兴。
八个人自然挤不到一辆车里,吕道士提议五个人先走,一会儿再回来接剩下的三个人。
“好啊,大师。跟着你我觉得安全多了。”周显安跟着吕道士蹿上了车,探着头自言自语:“这地方真冷啊。跟闹鬼儿似的。”江玉冷哼一声,表情上不情不愿,脚步却不停,跟紧了周显安。
斯伶没动,方牧之自然也没上车。“我也留下,你们仨可快点。不然再回来我就直接冻死了。”程平主动留下来,斯伶一直紧绷的神经就开始松懈。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要是突然蹿上车,狗皮膏药方牧之要怎么跟上来?不过也只是想想,她跺了跺脚,劝诫自己大半夜的还是老实点好。
“小哥跟我讲讲你们的救援任务吧?”斯伶跳过好几级,眼看大学毕业,实际年龄却不大,表面看起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实际上她也很会利用自己的样貌优势。
程平的方言很有亲和力,“说了你可别害怕,这次任务还真挺邪性。”他嘴上说着怕斯伶害怕,实际上却滔滔不绝的开始讲故事,“你们知道滨市动物园开了好几年,却一直没啥人过来的原因吗?”
“去地铁口说吧,避风。”方牧之打断了斯伶听故事,倒是给了一个好建议。斯伶悄悄瞄了这个狗皮膏药好几眼,从善如流的在台阶上坐定。
“新的城市规划建设往往都会选择偏僻便宜的地皮,不过很快,周围的配套商圈就会运营起来。地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所以,动物园刚确定选址的时候,配套地铁站就跟着落地了。但动物园却没有如同游乐场等景区一样吸引大批游客,地产商之间都在传言说这块地皮风水不好,一时之间大多数投资人也都保守的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不过也有激进一点的。”程平说的认真,舔了舔嘴唇,指着西面几栋烂尾楼,“本来是打算给附近员工提供住所的低档小区,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动工就不大顺利。断断续续几年也没建起来,还是烂尾了。”
斯伶顺着程平说的方向看去,月光下只有两栋几层的建筑,要不是程平指给她看,几乎难以注意到。莫说是几年的成果,看着就像是刚开工几个月。不过既然是听故事,自然不能太较真。她一边点头,一边引着程平往下讲,“那,那些附近上班的员工可真是太惨了。”
“可不咋地。不过,之前这边有一个拆迁的村子。很多原住村民不愿意响应,拖了有一段时间。很多员工就在村子里租了房子住。这下老乡更不愿意走了。咱们一会儿就去那边落脚。正好喝两口暖暖身子。”
听着程平的故事越讲越跑偏,斯伶托着下巴追问:“那倒是也不错。不过你这故事讲的一点儿也不吓人,小哥糊弄我。”
“你接着听啊。吓人的事儿就发生在这些员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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