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回列车,又被两面都是背影的站警一吓。顿时双腿发软,随着列车加速,不自觉的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需要帮助吗?”裕华园上车的青年首先注意到了斯伶的异样。
他看起来和斯伶年纪相仿,利落的短发,眉宇疏朗坚毅。是那种一眼看上去便觉得容易亲近的面相。尤其是一双眼睛,好看地让人移不开眼。
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刚刚的站台什么不对。是他没有注意?还是……
“只是没站稳。谢谢。”斯伶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不怎么听使唤了,只好有些别扭的低下头回应。
如果把她看见地说出来,别人会相信吗?抑或者是她产生了幻觉?不过无论如何,她此刻都是空口无凭,说出来也只会徒增混乱。
终点站和别人一起下车,不过是走得远了一些。或者奢侈的打一段车。出了地铁站,应该就安全了。
然而斯伶的想法却没能如愿。
一分钟后,列车再一次停在了裕华园。
一模一样的站台,长椅上的清洁工,踱步的站警背影……
“这一站,是不是停过了?”拌嘴的小情侣江玉第一时间问了出来。
油头男周显安也附和道:“刚刚那个人就是这一站上车的。”
“指示灯不亮了。”斯伶盯着车门上方的指示牌,它在进站的一瞬间就不再闪烁。随着车门打开,现在已经完全不亮了,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能看到那位站警吗?他好像……没有脸。”
“你在说什么——”
江玉的话戛然而止,显然她也看到了。
“刚才我跑回来,也是因为看到了……它们,都没有脸。”斯伶把自己看到的情况简单地描述了一遍,大家都能看见,至少证明那东西,不是鬼。
车厢里一片死寂。谁也不知道车门会不会重新关闭。或者有什么东西会进来。
漫长的三分钟后,终于响起了嘀嘀嘀的关门警报。然而指示灯却没有再次亮起来。
列车再一次驶入黑黢黢的隧道,五分钟之后,他们很有可能再次回到这一站。
“有可能是鬼打墙。我们找找车厢里有没有对接不上的地方。”拿着木剑的江玉似乎并不怎么慌张,甚至有些胸有成竹,说着就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仔细寻找起来。
其实斯伶觉得除了她自己,车厢里另外四个人看起来都还好,至少没有一个人把崩溃写在脸上。
一般来说越是人多的地方,越难让人产生背后发凉的那种恐惧。
而此时车厢里足足有五个人,却没能让她产生一丁点安全感。
斯伶站在门口,迅速给母亲发了条短信:【这周可能不回去了,实习单位加班。】
斯伶并没有指望着这条短信真的能发的出去。她只是,特别想家。
就算是发出去了,母亲常年出差在外,忙起来也常忘记回复消息。斯伶没有等母亲回复,直接把手机放回了书包。
“你怎么不说打个电话?这种情况很容易没有信号的。”江玉突然对着周显安说道。
“哦,没信号了。可能是我忘记缴费了吧。”
“用我的。”
周显安没有理会江玉的热情,而是起身走到斯伶身边,“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吧?”
“没电了。不好意思啊。”
“刚刚已经没信号了,还是想办法早点出去吧。我们分开找找线索。”刚刚上车的男子声音听起来很熟悉,顺势意味不明地看了斯伶一眼。
他看到我发消息了?斯伶被看的有点心虚。但男子并没有拆穿她,只是自然的松了松衬衫领口,“自我介绍一下,方牧之。”
“江玉。八大家那个江家。鬼打墙而已,不用紧张!”
“周显安。”周显安表情看起来不太自然,终于忍不住反驳:“要是鬼打墙也得是隧道里鬼打墙,才会导致列车循环在一个地方。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周显安!你说我没脑子?!”
周显安没有马上回应江玉,而是对着斯伶和方牧之说道:“那个,你们能不能入别的车厢看一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她说。”
斯伶不想当电灯泡,但她也不太想离开。
江玉来的时候说别的车厢都没有人,可在斯伶眼中——旁边的车厢没有一个空座。
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的。但一直以来,她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人。
大多数鬼无法从外貌识别,只是寡言少语。很多时候她都无法分辨,眼前的人是不是鬼。除非对方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她身体里传过去。
就算经历过无数次,斯伶依然没办法习惯。这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就像是她永远融不进去的集体。
列车不出所料的再一次停在了裕华园。
车厢里的鬼显然并不介意,其中一些起身准备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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