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沉入腐海。
四周黑暗,黯淡无光。
莫淮安走在空旷裸露的山原,四周黑茫茫一片,地上枯枝遍布,毫无生机。
她就这么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疲倦。
在这个空无的世界里,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没有尽头。
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莫淮安加快脚步,颦眉。
那人转身,带着春风般暖暖的笑。
莫淮安喜逐颜开。
“师娘!”
苏瑶也不动,只是笑。
走至跟前,莫淮安伸手去碰苏瑶,突然,苏瑶嘴角渗出鲜血,身体裂成碎片。
莫淮安害怕极了,慌张无措,嚎啕大哭。
碎片后,映出无数张人脸,对着她浅笑。
地面开始塌陷,莫淮安扭头往回跑,却不慎掉入地下无尽的深渊。
惊醒!
莫淮安猛的睁开眼,余惊未定,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胸脯微微浮动。
环视四周,熟悉的摆设——她的屋子。
莫淮安使劲,想要坐起来,却扯动了后背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无力躺了回去。
吱呀门响,莫寒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碗,正巧撞见这一幕,慌忙将碗放下,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
“淮安醒啦!淮安醒啦!”
不一会儿,莫寒,莫青和一个不认识的老头推门而入。
莫寒上前,激动的打量着莫淮安,眼睛水汪汪的,两手无处安放。
“你可终于醒了,都要吓死我了!”
莫淮安张了张嘴,喉咙干哑,“我睡了多久……”
“快一个月了。”
莫青淡淡道,一边催促着身旁的老头儿赶紧上前。
“吴大夫,你快看看姑娘的身体如何了。”
吴大夫上前,从被褥里抽出淮安的胳膊,为她把脉。
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唬的人心惶惶。
莫寒急了,“你倒是赶紧说淮安到底怎么样了!别在那儿给我玩心跳!”
吴大夫斜眼看了一眼莫寒,悠悠道:“小伙子,年轻气盛是好事,可气太盛了,会吃亏。”
莫寒一听,不得了,张牙舞爪就要上前理论,然后就被莫青一个上前给捞了回来,一屁股墩儿摔坐在地上。
“吴大夫,淮安到底怎样?”
吴大夫摸摸老长的胡须,“这小姑娘失血过多,体虚,身子骨弱,这么重的伤势,还牵扯出了些旧疾,不过——”
吴大夫掏出纸笔,转身到桌台上,“这姑娘真是命大,要是旁人受如此重的伤,不是死了就是跟个石头一样醒不过来,既然醒了,就再给你一副方子,以前那个方子就不用了。”
吴大夫龙飞凤舞一番,将纸对折,递给莫青。
“老样子,小火慢熬,一日三次,每隔三日,我来给她换药。”
莫青小心翼翼的将药方子揣进兜里,俯身行礼。
“谢过吴大夫了。”
莫淮安双目无神,耳朵里听不进去声音,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时嗡嗡作响。
送走吴大夫,莫青端起桌上刚煎的药,坐到淮安床边,舀上一勺,送至嘴边轻轻吹气。
“师父。”
莫淮安突然出声,看向莫青。
“师娘呢。”
莫青迟疑了一下,与其双目对视,良久,缓言道,“已经下葬了。”
“山贼呢?”
“抓住了几个,别的都跑了……”
屋里突然沉默,无声,只能听到窗外的风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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