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蒙哥,你怎么回来了?”夜叉惊道。
“什么叫‘我怎么回来了?’”朱蒙有些不快的说:“事情办成了,我自然就回来了!夜叉,我刚刚在码头看到你们的船都停在岸边,正在做出航的准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们要去哪里?”
夜叉张大着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元宝咳嗽了一声,道:“朱蒙,你先坐下来,这件事情还是听我慢慢说吧!”
朱蒙也从元宝的口气中感觉到了些许异常,他点了点头,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几天前曹师范从北方来了!他说父亲从马背上跌下来,断了两根肋骨,卧床不起,眼看是不成了!”
“什么?”朱蒙就好像当头挨了一棍,脸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半响说不出话来。元宝见状叹了口气:“你也莫要太担心,至少在曹师范离开前,父亲还在人世。”
“所,所以你们要回范阳?”朱蒙神色惨淡的问道。
“嗯!”元宝点了点头:“不过不包括我,按照父亲的书信上说的,我身为交州刺史,有守土之责,所以不能回去,回去的只有须陀和夜叉他们几个。时间紧迫,所以大伙原本不打算等你了,却不想老天有灵,让你赶在出发前回来了。这样最好,你便一同回去吧!”
“是呀!”夜叉接口道:“你能赶上这趟,着实是有运气,快收拾收拾,准备上船吧!”
面对兄弟们殷切的目光,朱蒙却没有立刻予以答复,他默然良久,才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
“什么?”夜叉吓了一跳:“朱蒙哥,你疯了吗?这趟回去指不定是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了,你怎么能不回去?”
朱蒙对夜叉道:“我不回去,你去和药师、镇恶他们几个说说,也不要回去,我们有更要紧的事情!”
“别胡说八道了,还能有什么比回范阳更要紧的?”夜叉急道:“咱们要是不回去,那崔大娘在众人面前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咱们呢!一个不孝的罪名扣下来,父亲留下的产业咱们一分都分不到!”
“朱蒙,你这次在高棉人那边遇到什么事情了?”元宝问道:“说来与兄弟们参详参详!”
朱蒙看了元宝一眼,虽说来交州之后他就和元宝各种不对付,但他此时也不得不钦佩对方的敏锐,相比起元宝来,夜叉就差得远多了。
“我已经和爪哇人结为盟友,攻下高棉人在水真腊的首府婆罗提拔城。按照与爪哇人的约定,婆罗提拔城归我大唐所有,除此之外,林邑国将一分为二,南方为下林邑,北方为上林邑。下林邑归爪哇人所有,而上林邑国则从我们兄弟中挑选一人,娶被俘的那位林邑国公主为妻后为王!”
听到朱蒙这番包含着大量信息量的话语,元宝目露异彩,以他对南洋的情况的了解,自然能从朱蒙这段简短的叙述中发现更多的信息。他站起身来,钻进屏风后,片刻后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副地图,在地上展开:“朱蒙,你对着地图,说的仔细些!就从你抵达婆罗提拔城说起!”
朱蒙应了一声,就从自己的船在抵达婆罗提拔城外海遭遇爪哇人的巡船,与其战斗击沉两船,俘获六条,生俘数百人说起,直到最后自己与爪哇人暗中结盟,在雨季即将到来前里应外合拿下婆罗提拔城,留下古加尔为婆罗提拔城代理城主,自己乘船返回之事讲述了一遍。
“嗯,朱蒙,你这一套四两拨千斤做的着实漂亮!”元宝点了点头:“可你有没有想过,盟约也好,协议也罢,都是要背后有实力做保障才有用的。不错,这些爪哇人没拿下婆罗提拔城之前自然说的好好的,可之后呢?古加尔是个商人,手中又没有多少士兵,哪里守得住城池?更不要说什么上林邑下林邑了。要是爪哇人强夺了婆罗提拔城,翻脸不认账,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兄长说的这些,我已经考虑到了!”朱蒙道:“经过那次海战,爪哇人很清楚他们的船队在海上不堪一击,完全不是我们战船的对手。如果他们现在背叛盟约,那来年旱季来临时高棉人反攻时,就会被我们的船队切断退路和补给线。而如果他遵守协议,虽然要交出婆罗提拔城来,但是却得到一个有力的盟友。是利是弊,爪哇人应该很清楚!”
“嗯!你是想拿高棉国来牵制爪哇人,然后从中取利?”元宝问道。
“不错,除此之外,那婆罗提拔城的位置和地理条件都很不错,周边有大片可以开拓的土地,如果能够带两千到三千武装移民去,用不了几年时间,水真腊那边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元宝看着朱蒙那张自信满满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你既然都已经成竹在胸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反正先前父亲也都说过了,我有义务支持你们开拓南海之事,说吧,你还要什么?”
“这么说兄长你支持我不去范阳了?”朱蒙喜道。
“别!我可没这么说!”元宝赶忙摆手:“不孝的大帽子我可承担不起。去不去范阳都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说不反对而已!至于支持你们开拓南海,那是我的本分!”
“那就足够了!”朱蒙笑道,他目光转向夜叉:“夜叉,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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