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往外走,众人面面相觑,蹑手蹑脚的跟上,小心的寻找落脚点,但他们很快发现地上一片狼藉,根本没能落脚的地方,硬着头皮走两步,慢慢的也就无所谓了。
走到门外,齐翌呆呆的看着地面,又看看炸出一个大窟窿的粪车罐子。
姜晓渝落后两三步,出来时也浑身一僵,看到了地上那枚小小的巴掌。
“拿一下。”把面碗塞进姜晓渝手里,齐翌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戴上,上前捡起了那只断手:“腐败程度很高,但离白骨化还差很远,遇害至今估计有几天了,一直泡在高度污染环境,看大小应该是孩子的手,十岁左右……”
想起刚刚才提到的失踪的熊孩子,齐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十有八九,这只手就是那个孩子的。
现场不止一只断手,隐约还能见到形状各异的肉块和骨头,只是相对而言辨识度没有断手高。
齐翌又捡了几块仔细观察:“大小都不大,目前发现最大的也不过一拳,而且切割面相当平整,但指尖划过有钝感……又是机器切的?”
杀人,碎尸,化粪池,这系列手法并没有什么特殊,甚至发生概率相对而言挺高,余杭杀妻碎尸案发生时齐翌特地查了下,几十年来全国各地在化粪池中发现的尸体,排除自杀或意外坠落后仍有三四十起之多,其中不乏碎尸案。
这还是他手中数据并不完整的结果。
所以,化粪池里有尸体甚至碎尸都不离奇,粪车清理的过程中发现或没发现也都很正常,但粪车吸完粪开到他身边时突发爆炸就离谱……
刚想到这里,齐翌眼睛一眯,高声问道:“粪车司机呢?”
众民警面面厮觑:“出来时就一直没看到啊!”
姜晓渝指着地上的两排鞋印:“会不会是跑了?”
齐翌脸一黑,跑这么快,是心里真的有鬼,还是担心挨打?
不管怎样,他先给足迹拍了几组照片,很快得出结论,司机身高一米七左右,穿一双崭新的胶鞋,连鞋底胎毛都没磨掉。
他走回店里问嬢嬢:“粪车是什么时候到村里的?”
嬢嬢才刚刚回过神,吐的稀里哗啦,面无血色,齐翌问了好几次她才听清楚:“大概……一个多小时前,七点四五十左右?”
大晚上村民都在家的时候来加班清粪就比较离谱,何况算算时间,那会儿齐翌刚上高速没太久,他基本能确定粪车就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他想不通对方特地在他面前自爆,把碎尸炸到他面前的目的是什么。
恶心他?
不至于,他大风大浪见的多了,这种场面连他食欲都影响不了,不过车被撞坏了还喷了一层粪水确实让他很腻歪。
自从伙夫落网后,老千会也好那群玩鸟的也好,动机都很迷,看不明白他们究竟图什么,而且时常给齐翌既过份又克制的矛盾感。
没由来的,他脑海里又划过了“乌鸦齐”三个字。
“翌哥,现在怎么办?”
“分两个人,顺着足迹去追粪车司机,这么短时间他肯定跑不远。”
“发现足迹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了。”
“很好。那剩下四位兄弟,麻烦你们跟周围人打听一下司机的面部和体态特征,用对讲机实时报给追踪的同志。”
“好。”
“晓渝,你通知派出所和村委会……”
“他们已经来了。”
齐翌抬头,果然看见三辆电瓶车快速开来,挺稳后车上拢共跳下来十多个人,其中四五个穿着警服,剩下的应该是村委会的人。
这边动静不小,他们闻讯赶来也正常。
有民警看到齐翌手里抓着的断手,脸色顿时变了:“我日你个魂哦,你做啥子!把手放下!”
齐翌回头看他,朝姜晓渝努努嘴:“掏家伙。”
姜晓渝果断掏枪,吓的几人脸色骤变忙躲到电瓶车后。
齐翌:……
“我让你掏证件!”
“抱歉习惯了。”
姜晓渝赶紧换成自己的警察证,齐翌对他们说道:“自己人,南屵区刑侦支队齐翌,这位是我同事姜晓渝,剩下都是特警队的同志,你们应该收到消息了才对。”
事情有变,齐翌不打算按原计划假装来团建的了,影响已经不可避免,他干脆把任务挑明。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缓缓从车后面走出来,刚刚喊话的民警还在抱怨,说大街上抓着断手,忽然掏出枪吓死个人之类的话。
齐翌又瞪了姜晓渝一眼,说起正事:“听说,村子里前几天发生了一起儿童失踪案?”
“对,失踪的孩子叫唐海潮,十一岁,五年级,四天前夜里出门玩,后来就失踪了。”
“从手的大小看,死者大概也是十岁上下年纪,死亡时间距现在也有几天,我怀疑死者就是他。嗯,唐海潮办过指纹身份证没有?”
“办过。”
“那就好。”齐翌点头,断手虽然腐烂膨胀的厉害,但他能轻易把皮剥下来取指纹,一对比就知道死的是不是他了。
民警犹豫片刻后,问:“要不要通知他父母?”
“等指纹鉴定结果出来,或者找到头了再说,万一不是也免得他们难过一场。”
“也好。”
“还得拜托你们一件事。”
“嗯?”
“粪车罐子和化粪池里可能还有尸块,帮忙筛一下。”
民警全身都在抗拒:“这……行……行,你等我下,我找找工具。”
齐翌扭头看向姜晓渝:“这脏活就不让你干了,你去附近调阅监控吧,看有没有人拍到……”
“不用,我不嫌弃。”姜晓渝拒绝了他的好意:“调监控没什么难度,随便安排个人就行,我跟你一起捞尸体。”
齐翌有点意外,这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大小姐还真不一样,这种活都愿意干,果然是出外勤的好苗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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